赵德柱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闻言把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叹了口气:
“回东家,律法上写的是‘十税二’。”
“那我就不明白了。”
“官府才收两成,这独眼狼收五成。”
“这帮人放着山下的良民不当,非要跑这深山老林里给土匪种地,还要交五成重税?他们脑子被驴踢了?”
林玄虽然融合了记忆,但这具身体的原主对民生经济一窍不通。
“东家,您有所不知啊。”
赵德柱苦笑一声。
“这账,不是这么算的。”
赵德柱掰着手指头:“官府的秋粮确实只收两成。可这只是个引子。”
“只要你是编户齐民,名字在黄册上。除了秋粮,您还得服徭役吧?修河堤、筑城墙,一年里少说得去两个月。这两个月不但不干活,还得自带干粮。不想去?行,交‘免役钱’。”
“碰上边关打仗,还得服兵役。不想去送死?行,交‘助军银’。”
“这还没完。”赵德柱又伸出三根手指,“进城要交门税,过桥要交桥税,家里养头猪要交‘槽头税’,就连咱们打把锄头,铁铺那边还有‘炉火税’。”
“最要命的是那些胥吏。”
赵德柱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若是碰上个贪得无厌的知县,今天给你摊派个‘剿匪捐’,明天来个‘祥瑞费’。”
“这两成税加加减减,最后落到老百姓手里的,能有三成就得烧高香了!”
说到这,赵德柱看着跪在地上的黑皮等人,眼神复杂:
“而在这山上呢?虽然独眼狼要拿走一半,但他不用交皇粮国税啊!”
“这五成就是实打实的五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没有徭役,没有摊派,不用看衙役的脸色。”
“除了缺盐少药,还得防着林子里的野兽,这日子……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反倒比山下的良民过得安生!”
黑皮就在边上,闻言,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老叔说得在理啊。俺原本也是良民,那年为了交‘人头税’,家里连过冬的口粮都卖了,实在活不下去才跑上山的。”
林玄听完,沉默了。
原来如此。
在这个世道,当个黑户,竟然成了底层百姓的一种“福利”。
所谓的“匪”,不过是一群被苛政逼得无路可走的农夫。
而那所谓的“官”,有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