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把县城招来的那些流民,还有以后来的,全都不报给官府?”
“全塞进这黑山沟里?”
“不错。”
“德柱叔,你是个明白人。如今黑山县是个什么光景。”
“县令死了,主簿跑了,剩下那帮衙役捕快,除了在大街上敲诈勒索,谁还有心思去管户籍册子上多了几个人、少了几个人?”
林玄转过身,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冷笑一声。
“咱们重山村现在收留的那些灾民,虽然在村里登了记,但那只是咱们自己的账本。”
“只要不递到县衙,在官府眼里,这些人就是死人,是流民,是空气。”
赵德柱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
他是个老江湖,自然一点就透。
“这里地势隐蔽,只有一条路能进出。”
“只要咱们守住路口,这黑山寨就是个铁桶。”
“别说官府现在没空管,就算新县令上任了,他会为了几个‘流窜’的难民,派兵进这深山老林里搜山?”
“人藏在这里,地就种在这里。”
林玄伸出手,虚空抓了一把。
“这地里长出来的粮食,不用交皇粮,不用交人头税,不用被层层盘剥。”
“这一来一去,能省下多少?”
“六成……不,至少七成!”
赵德柱猛地点点头。
大乾朝廷赋税沉重,再加上地方官吏的火耗、淋尖踢斛,老百姓地里刨食,十成收成能落下三成填肚子就算烧高香了。
若是这七成粮食都能截留下来……
“若是真能这样,哪怕灾情再延个两三年,只要这山里的地能种,咱们手里就有吃不完的粮!”
林玄嘴角微扬:
“哪怕是用来养兵,也足够养出一支精锐。”
“但万一这朝廷查起来……按大乾律例,私蓄隐户超过五十人,乃谋逆大罪!”
“谋逆?”
林玄嗤笑一声。
“德柱叔,你以为这黑山县的地,都在谁手里?”
“你以为那司马家、秦家,他们那万顷良田里干活的佃户,都在官府的黄册上吗?”
赵德柱一愣,随即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
那些世家大族,高墙大院一围,里面就是独立的小王国。
名义上他们只有几百口人,实际上依附他们的佃户、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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