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说是知县,只怕是个收拾烂摊子、四处救火、还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啊!说是百里侯,实是……烫手的山芋,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之地啊!”
话虽如此,他眼底深处还是闪烁着一丝渴望摆脱候补命运的光芒。
林闲静静地听着,手中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感。
烫杯、纳茶、洗茶、高冲低斟,每一个步骤都从容不迫,优雅至极。
当他听到“凉州府平沙县”这几个字时,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壶嘴悬停在茶杯上方片刻,才继续将茶汤注入杯中。
水面旋起细沫,茶香愈发浓郁……
凉州府……这不正是苏元奉命前去筹建“雅集别院”的府治吗?平沙县虽非府治,但同属凉州,与府城相距不算太远,快马一日可至。
林闲心中瞬间雪亮,这或许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苏元虽有“东宫特使”的官方身份护体,但毕竟是女流,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在那种龙蛇混杂的边陲之地,行事多有不便,极易受到地头蛇的掣肘甚至暗算。
若能在其邻近的州县,有一位实权的知县能够暗中照应、互通声气、提供助力,那她在西北的根基将稳固得多,安全也更有保障。
这位陈启年,观其言行是个懂得变通之人,并非迂腐不通世故的书生。
若能巧妙结交施以恩惠,将来或可成为苏元在西北的一个重要助力和耳目!
想到此处,林闲将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稳稳递到陈启年面前,脸上露出真诚笑容道:“陈年兄过谦了。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越是艰苦卓绝之地,越能显出任事之才,越易做出耀眼的政绩。平沙虽偏却是朝廷西北之屏藩,直面异动,位置至关重要。年兄此去正可大展拳脚,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守土,为黎民造福。若能安抚地方发展生产,此等实打实的政绩,岂是那些在繁华富庶之地墨守成规、碌碌无为者可比?他日回京叙职,凭此边功必是上上考绩简在帝心,前途岂止不可限量?怕是直上青云亦未可知啊!”
他这番话引经据典,既有勉励又点明利害,更描绘了潜在的巨大政治收益,说得在座几位举人纷纷动容,连连点头。
连陈启年本人都觉得胸中块垒消解大半,仿佛拨云见日。
他眼中光芒大盛,双手接过茶盏郑重道:“承林解元吉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拨云雾而睹青天!启年定当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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