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童贯于济州城下进退维谷、焦头烂额之际,一股无声的暗流,已悄然涌入了千里之外的东京汴梁。
起初,只是在某些较为开放的士子聚集的书坊、茶楼,或是一些消息灵通的中下层官员府邸的案头,悄然出现了一份份折叠整齐、纸质略显粗糙的《梁山新报》。它们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不知从何而来,却带着来自山东前线的、与官方奏报截然不同的气息。
当第三期《梁山新报》送达时,其头版赫然刊载着《童贯十万大军顿兵坚城,偏师两万五千遭骑射尽殁》的详细报道!文中不仅描述了童贯大军在济州城下被火炮轰得溃不成军、连城墙边都摸不到的窘境,更将王义、马万里、周信偏师如何被梁山轻骑如同群狼戏牛般轮番骑射、最终几乎全军覆没的过程,描绘得绘声绘色,时间、地点、伤亡数字,甚至马万里中箭身亡、王义周信负伤而逃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童贯八百里加急送往东京的奏报,也摆在了宋徽宗赵佶的龙书案上。那奏报依旧秉承着童贯一贯的风格,词藻华丽,避重就轻。只言“大军已抵济州,与贼对峙”,将顿兵不前的窘迫美化为“稳扎稳打”;对于偏师的惨败,更是轻描淡写为“小挫”,将两万五千人的损失缩水为“数千”,马万里之死更是含糊其辞,反而大谈“侦得贼寇虚实”、“消耗贼寇有生力量”云云,字里行间,竟还隐隐透着几分请功之意。
两份内容大相径庭、真假难辨的报告同时呈现,让一向沉溺于书画花石、对军政大事本就稀里糊涂的徽宗皇帝,彻底懵了。
垂拱殿内,徽宗拿着两份文书,左看右看,眉头紧锁,喃喃道:“这……童爱卿说小挫敌军,侦得虚实……这《梁山新报》却说官军大败,损兵折将……众卿家,朕……朕该信哪一个?”
朝堂之上,顿时如同炸开了锅。
太师蔡京、殿帅高俅等人,自然是力挺童贯,言辞凿凿。
“陛下明鉴!此必是梁山反贼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乱我军心士气!童枢密久经战阵,老成持重,其奏报岂能有假?”
“《梁山新报》?此乃大逆不道之物!妖言惑众,诽谤大臣,诋毁天兵!当立即查禁,严惩传阅者!”
而一些较为清醒,或与蔡京一党不甚和睦的官员,如李纲、宗泽等,虽未全信《梁山新报》,但结合前线久无捷报、童贯大军滞留不进的实际情况,心中已信了七八分。李纲出列奏道:“陛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童枢密出征已久,若真如奏报所言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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