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九纹龙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带着一股子刻意压抑的阴狠。
李山河坐在老板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火苗窜起又熄灭,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明明灭灭。
“记得,怎么不记得。”李山河语气平淡,像是在跟一个多年未见的老街坊寒暄,“下午九纹龙老大带着百十号人来我这厂门口搞阅兵,那威风,啧啧,深水埗的耗子都吓得搬了家。”
电话那头明显噎了一下,呼吸声重了几分。
九纹龙在道上混了几十年,讲究的是个面子和场面,哪见过这种一上来就揭人短、还在伤口上撒盐的聊天方式。
“李老板真幽默。”九纹龙干笑两声,声音冷了下来,“
今天下午是兄弟们不懂事,冲撞了李老板。不过话说回来,陈阿大欠债是实打实的,那白纸黑字的手印还在我这。咱们出来混,讲究个义字,也讲究个理字。钱,总是要还的。”
“你想怎么还?”李山河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二楞子极其有眼力见地凑过来给点上。
“明晚七点,旺角金龙大酒楼,我摆一桌。”九纹龙图穷匕见,
“咱们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慢慢聊。这笔账怎么算,这深水埗的地界怎么划,都在酒里。李老板是过江龙,应该不会连顿饭都不敢吃吧?”
李山河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升腾。
激将法,老套,但好用。
“金龙大酒楼?”李山河笑了,笑声爽朗,
“听说那儿的虾饺不错。行,既然龙哥请客,我要是不去,显得我这乡下人不懂礼数。明晚七点,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李山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像是川剧变脸一样,只剩下满眼的冷肃。
“二叔,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彪子坐在沙发上,正拿一把锉刀修整着指甲,那指甲屑飞得到处都是,“旺角那是长乐帮的老巢,这就是摆明了的鸿门宴。咱去了,不得让人包了饺子?”
赵刚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手里的红蓝铅笔在旺角的位置重重画了个圈:“老板,彪子说得对。金龙大酒楼地形复杂,前后只有两个出口,一旦被堵在三楼包厢,咱们就是瓮中之鳖。要不要我带兄弟们提前去踩点,甚至埋伏几个人进去?”
“埋伏?不用。”李山河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百叶窗。
窗外,深水埗的夜色正浓,远处的霓虹灯把天空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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