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就是她。比那日惊鸿一瞥看得更清晰。眉眼、鼻梁、嘴唇的轮廓……与自己,像,又不像。像的是骨相,是那种血缘深处带来的、无法磨灭的相似;不像的是神韵,是浸染了截然不同生活轨迹后打磨出的截然不同的气质。莹莹是温婉含蓄的水,阿贝则是……清澈却带着韧劲的溪流。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阿贝也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与林莹莹的视线对上了。
这一次,没有博览会上的喧嚣和人群阻隔。两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在流淌的音乐和低语声中,静静地对视了足足有三四秒。
阿贝眼中的惊愕比上次更甚,随即迅速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取代——有探究,有疑惑,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被同类气息吸引的悸动?她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
林莹莹则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下头,掩饰住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恐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阵小小的骚动从门口传来。几位穿着体面、气质却略带油滑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梳着油亮背头、穿着绸缎长衫的胖子,手里把玩着两个锃亮的核桃。他目光在厅内一扫,很快锁定了阿贝的方向,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径直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咱们绣艺博览会的新科状元,‘水乡神针’阿贝姑娘嘛!幸会幸会!”胖子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市侩气,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在下姓黄,做点小生意,最爱收藏这些精致玩意儿。阿贝姑娘那幅《水乡晨雾》,简直是神乎其技!不知道姑娘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佳作?价钱好商量!”
他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向前凑近,眼神在阿贝身上打量,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令人不适的热切。
阿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身体微微后仰,保持着距离,语气平静却疏远:“黄老板过奖了。拙作能得赏识,是阿贝的荣幸。目前手头并无新作,正在潜心准备,让您失望了。”
“哎,别急着拒绝嘛。”黄老板笑得更加殷勤,又往前凑了半步,“我知道你们这些艺术家,清高!但艺术也要吃饭不是?我黄某人在沪上也算有点门路,只要阿贝姑娘肯割爱,或者……愿意接些定制,保管比你在这小绣坊挣得多十倍!百倍!”他话语里的暗示,已经有些露骨。
周围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但也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种附庸风雅、实则想借机攀附或占便宜的小商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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