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被按下了缓速键,沉滞地向前流淌。沪上连绵的阴雨终于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湿冷的空气浸透着城市的每一处缝隙,也浸透着人心。
自“江南绣艺博览会”上那石破天惊的短暂对视后,林莹莹便将自己锁在了心灵的囚笼里。她借口连日劳顿,身体不适,闭门谢客,连齐家管家送来的补品都只让丫鬟在门口接了。母亲的关切、齐啸云的几次探访,都被她以需要静养为由,温和而坚决地挡了回去。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那个惊涛骇浪般的瞬间,来审视自己过往十七年的人生,来思考那个拥有另一半玉佩、与自己容貌酷似、名叫“阿贝”的女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外间都传,莫家小姐是因那幅得了金奖的《水乡晨雾》太过震撼,又或者是在会场受了些风寒,才闭门不出。只有林莹莹自己知道,真正令她身心俱震的,是那幅绣品背后,那双与自己对视时,同样写满惊愕、探究,乃至一丝丝无措的眼睛。
她无数次摊开自己的那半块玉佩,温润的玉质在指尖摩挲,冰凉的触感却无法冷却心头的灼热。另一半,就在那个“阿贝”身上。这意味着什么?是另一个被莫家遗弃、或者……弄丢的孩子?是孪生姐妹?还是更离奇的可能?博览会上匆匆一瞥,她只记得那女孩穿着朴素的青布衣裙,眉宇间带着水乡女子特有的清灵与一种……不太属于闺阁小姐的爽利。她刺绣的技艺那般高超,浑然天成,却又透着陌生的、属于另一种生活的气息。
与此同时,那个名字——“阿贝”,也在齐啸云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被他强行压下,却未曾真正平息。他比莹莹想得更远,看得更多。阿贝的刺绣技艺,绝非寻常绣娘可比,那是对色彩、光影、意境有着天赋般领悟才能达到的境界。更重要的是,她随身佩戴半块与莹莹一模一样的玉佩……这巧合,足以撬动任何坚固的认知。
他没有再贸然去打扰莹莹,只是将更多精力投入了公司事务,尤其是对当年旧案的暗中梳理。他动用了齐家一些更隐秘的人脉,开始从侧面调查“阿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刺绣天才的来历。初步传回的消息很模糊:此女数月前从江南水乡来到沪上,在一家名叫“锦云轩”的小绣坊做学徒,很快因技艺出众崭露头角,来历成谜,待人接物不卑不亢,与绣坊上下关系都不错。
越是模糊,越是可疑。齐啸云凭直觉感到,这个“阿贝”的出现,绝非偶然。他需要一个更直接、更深入的接触机会。
而命运,似乎总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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