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钱要原封不动还回去。”
可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莹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逼仄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煤炉。母亲林氏靠在床头,正就着天光缝补一件旧衣。晨光从糊着报纸的窗户透进来,照在她消瘦的脸上,鬓角已有了白发。
“娘,您怎么又起来了?”莹莹急忙放下篮子,扶母亲躺下。
“躺久了骨头疼。”林氏咳嗽两声,目光落在女儿脸上,“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
“没……”莹莹盛出豆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齐家今天在龙王庙施粥,还说要招女工。我想去试试。”
林氏的手顿了顿:“齐家招工?”
“嗯,说是新开的纺织厂,要招五十个女工,包吃住,一个月八块大洋。”莹莹的声音越说越小。八块大洋,够她们母女生活三个月。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煤炉上的水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你想去?”林氏问。
“我……”莹莹咬着嘴唇,“娘,您的药快吃完了,王大夫说新方子要加一味川贝,贵得很。而且……”
而且她十六岁了。在贫民窟,这个年纪的姑娘要么嫁人,要么去做工。齐家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既体面又能挣钱的地方。
林氏放下针线,握住女儿的手。那双手因为常年泡在冷水里洗衣服,指节粗大,皮肤粗糙,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手。
“莹莹,娘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林氏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本该在花园里弹钢琴、读诗书,却跟着我在这里受苦……”
“娘,您别这么说。”莹莹摇头,“只要能和您在一起,我不苦。”
“但你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林氏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银元,还有那半块羊脂玉佩——莹莹的那一半。玉佩温润如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玉佩,是你爹在你满月时请苏州最好的玉匠雕的。他说,你和贝贝一人一半,合起来是‘莫’字。”林氏摩挲着玉佩,眼中泛起泪光,“贝贝她……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
莹莹心里一痛。双胞胎妹妹,她从未谋面的亲人。母亲说,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贝贝的耳后有一颗小红痣。六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乳娘抱着贝贝消失后,就再没消息。
“娘,等将来我们找到贝贝,就把两块玉佩拼起来。”莹莹握住母亲的手,“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团聚,爹爹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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