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路塌方改道了……
对老猎户而言,乘雾就是他阔别多年、重新归来的老邻居,言语间少了香客的拘谨,多了旧识的随意。
临走时,老猎户站在山门口,回头又看了看“九阜观”的匾额和沐浴在夕阳中的殿宇,对送出来的老道郑重道:
“乘雾道长,你既回来了,这道观又立起来了,是好事。有啥需要搭把手的,只管让山下村子捎个信到鹰嘴崖,我腿脚还利索!”
老道稽首还礼:“多谢王老弟。”
老猎户摆摆手,扛起猎叉,身影很快消失在下山的石阶拐角处。
九阜观重建,乘雾老道归来的消息,随着山风与乡民的口耳,悄然传开。
认识乘雾的,不止老猎户一人。渐渐地,前来九阜观的香客中,开始夹杂一些上了年纪的面孔。
老猎户走后没两天,又有一位住在山坳里的老药农,背着一篓刚采的草药,颤巍巍地寻上了九阜观。
老药农年纪很大了,脸上沟壑纵横,但眼神还算清明。
他看到老道时,愣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是……是乘雾小道长?” 他用的是几十年前的旧称。
乘雾看着他,鼻头微酸,“孙老伯,身子骨还硬朗?”
“硬朗啥,一把老骨头,就等着入土了。” 孙老药农摆摆手,目光却紧紧盯着老道,又看看四周崭新的殿宇,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一种沉痛的好奇:
“小道长,你……你总算回来了。可你这观……还有你那些徒弟们……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的话语里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谨慎与一丝恐惧:
“太突然了,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后来……后来就再没见过你那几个活泼的小徒弟了。再后来,有天夜里,我们山下都看见这边火光冲天,第二天上来一看……就剩下一片焦黑烂木头了。再后来,你也……”
他打量着乘雾如今苍老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你也变得神神叨叨,一个人疯疯癫癫地下了山,再没回来。村里人都说,你们是招惹了山里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遭了祸。可到底是啥‘东西’,能……能这么狠?”
老药农的问题直白而沉重,带着人们对未知灾祸最朴素的恐惧与不解。
老道听着老药农的叙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
徒弟们年轻而鲜活的脸,他们瞒着他偷偷下山后的绝望……
但他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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