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王法了!还有那些英国巡捕,也帮着日本人镇压中国人,简直是帮凶!”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气得脸都红了,攥着拳头说道。
“我们……我们能做点什么吗?”有人小声问道,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人群里,让原本热闹的讨论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犹豫。
“我们”?这个词让瑾瑶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同学们激动的脸庞,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只困于王家大宅、每天烦恼着学琴、刺绣,担心父亲安排婚嫁的小女儿。她站在这里,是务本女塾的学生,是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青年,更是上海的一份子,是这躁动空气里的一息。她和这些同学一样,有名字,有想法,更有属于自己的立场。
就在这时,她看见同班的沈秀兰从人群里走出来。沈秀兰平时文静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也小小的,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旗袍,袖口还缝着补丁。可此刻,她的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红晕,眼睛亮得惊人,手里攥着一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快步走到几个相熟的同学身边,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瑾瑶知道,沈秀兰的父亲是商务印书馆的排字工人,每天要在昏暗的厂房里排字到深夜,挣的钱只够勉强维持家用。沈秀兰平时很少和大家聊家里的事,但她总能带来一些来自街头巷尾的消息,那些消息不像报纸上的文字那样冰冷,带着一种来自底层的、真实的粗粝感。
“瑾瑶!”突然,沈秀兰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她,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脚步有些急,旗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走到瑾瑶面前,她没等瑾瑶开口,就小心翼翼地打开手里的油纸,露出里面一卷粗糙的纸张——那是用油印机印出来的传单,纸张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甚至还有几处油墨晕开了,但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抗议日人暴行!为顾正红烈士报仇!”“声援无辜工友!支持工人罢工!”“收回租界!废除不平等条约!”
“你看,”沈秀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把一张传单塞到瑾瑶手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外面已经这样了!日本人在咱们的土地上杀人,巡捕房还帮着他们镇压,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在教室里读‘之乎者也’了!这是我爸昨天晚上和工友们一起印的,他们说,多一个人看到,就多一份力量!”
瑾瑶捏着那粗糙的纸张,指尖传来一种微麻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昨夜在昏暗灯光下,沈秀兰的父亲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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