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调,气氛格外凝重。
“……日商内外棉七厂那边,顾正红的事你听说了吧?闹得太大了,工人联合会已经在组织抗议了,听说还要罢工……”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焦虑,“我昨天去租界办事,看到巡捕房都增派了人手,荷枪实弹的,看着就吓人。咱们洋行和日商有不少生意往来,这要是乱起来,咱们的货都没法运了。”
“我知道,”父亲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我已经让账房把近期和日商的合同都理出来了,能暂缓的先暂缓。现在局势不明,咱们得小心行事,别被卷进去。”
“顾正红”。这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针,猛地刺了一下瑾瑶的神经。她前几天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申报》时,曾在社会新闻的角落里瞥见过这个名字,那则短讯只有寥寥几行,说一个叫顾正红的工人在日商纱厂里和日本人起了冲突,被开枪打死了。当时她只觉得是件普通的意外,像一粒微尘,没往心里去。可现在,听着父亲和洋行经理的对话,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根本不简单,它似乎变成了一个漩涡的中心,正在吸附着无数的愤怒与暗流,连父亲这样一向谨慎的商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瑾瑶端着银耳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瓷碗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没敢进去,悄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却像被丢了块石头,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常说上海是“东方巴黎”,是块遍地黄金的宝地,可这两年,她总在街头看到乞讨的流民,看到被巡捕随意呵斥的中国人,现在又出了顾正红这样的事,她忽然觉得,父亲口中的“宝地”,其实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黑暗。
下课钟声敲响,清脆的铃声像一道赦令,打破了教室里的沉闷。女学生们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像出笼的雀鸟,叽叽喳喳地涌出教室。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她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操场跳绳,也没有回宿舍织毛衣,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的角落里,脑袋凑在一起,声音低促而兴奋,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听说了吗?南京路那边,今天又有学生去演讲了!好像是圣约翰大学的,举着旗子,喊着要为顾正红报仇!”一个穿着浅蓝色旗袍的女生压低声音说道,眼睛里闪着光。
“我表哥在交通大学念书,他昨天给我写信,说他们学校都炸锅了,学生会已经联合了好几所学校,要一起去声援工人!”另一个女生紧接着说,语气里满是向往,“要是咱们学校也能组织就好了,我也想去!”
“日本人太可恶了!在咱们中国的地盘上杀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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