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深处。
临时辟出的审讯室。
这里,原本是牢头歇息和用刑的房间。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
墙壁上挂着些锈迹斑斑,形状各异的刑具,在昏黄油灯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
地面虽然经过简单冲洗,依旧残留着深褐色的污渍。
朱静镜踏进这里的瞬间,娇小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尽管叶凡事先告诫过,尽管她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但眼前这阴森可怖的环境,还是让她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叶凡身边靠了靠,手指悄悄捏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叶凡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但此刻无暇多顾。
他面沉如水,走到一张简陋的木案后坐下。
案上已经摆放着从西平侯府、赌场、冶炼坊搜出的部分账册文书。
几名负责记录的锦衣卫书办垂手肃立一旁。
“带人犯,清水埠县衙户房司吏,周焕。”
叶凡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两名锦衣卫拖着一个穿着囚服,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周焕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被按着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周焕。”
叶凡翻开一本账册,指尖点在某一条目上,声音平淡却带着巨大的压力,“这上面记录,去年秋税后,有五百两‘炭敬’送入西平侯府,经手人是你。”
“同期,北山官矿的物料采买账目中,却多出了一批并无实物的‘损耗’。”
“这两笔账,你作何解释?”
“大……大人!冤枉啊!”
周焕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那……那炭敬是……是侯府强行索要的!”
“小人不敢不给啊!”
“那物料损耗…小人……小人不知啊!定是下面胥吏做的手脚!”
“不知?”
叶凡冷笑一声,拿起另一份口供。
“冶炼坊被捕的匠头已经招认,你曾多次以‘官价’向他们出售废旧铜料,而这些铜料的来源,正是北山官矿账上的损耗!”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周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说!”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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