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武昌城内灯火通明。向拯民站在军务堂的沙盘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那是他从现代带来的唯一一件“老朋友”。雪魄卧在堂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安静地望着他,尾巴轻轻扫着地面,仿佛也在为这凝重的气氛添上一丝不安。
覃玉推门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又熬到三更天了?”她轻声说,把碗放在案几上,“你再这么耗下去,身子先垮了。”
向拯民苦笑了一下:“北伐不是打几个胜仗就完事。我们一路打到郑州,看似势如破竹,可百姓的眼神……并不全是感激。”
覃玉点点头,走到沙盘边,目光落在河南与河北交界处。“是啊。我们在信阳、郑州废除人头税、建学堂、分田地,可有些地方,百姓连‘华夏’两个字都念不全。他们只认‘官’和‘匪’,不认‘新政’。”
“问题就在这儿。”向拯民一掌拍在沙盘边缘,“我们太急了。以为火器一响、城墙一破,人心就归附。可人心不是城墙,炸不开,得一点点焐热。”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传来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远处隐约有犬吠。雪魄忽然低吼一声,耳朵竖起——不是敌袭,只是风吹动了旗杆。
“我刚收到密报。”覃玉压低声音,“山西那边,李自成残部和本地豪强勾结,打着‘反华夏、复大明’的旗号,煽动流民暴乱。他们说我们是‘妖人挟虎作乱’,还编了童谣,在村子里传唱。”
向拯民眼神一凛:“童谣?”
“‘白虎啸,铁船走,妖人夺地百姓愁。火铳响,学堂修,祖宗牌位换洋书。’”覃玉一字一句念出来,语气里带着无奈,“你看,他们不是怕我们的枪炮,是怕我们动了他们的‘根’。”
向拯民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到椅子上。他想起当初在巴寨,老祭祀第一次见到雪魄时跪地叩拜的样子——那不是恐惧,是信仰。可如今在中原腹地,白虎不再是图腾,反而成了“妖物”。
“我们犯了个错。”他低声说,“把施南的经验直接套在中原。土家族信白虎,汉人敬祖先。我们在施南建学堂,没人反对;可在这里,有人砸了学堂的牌匾,说我们‘毁圣道’。”
覃玉蹲下身,平视他的眼睛:“所以,战略得调。”
“对。”向拯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黄河以北,“原计划是直取北京,逼崇祯退位。但现在看,就算拿下京城,也守不住。民心未附,根基不稳,就像盖楼没打地基,风一吹就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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