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路,随后,更加“语重心长”,更显得“高瞻远瞩”:“同志啊,他们现在不肯说,恰恰说明什么?”
他自问自答,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说明我们的思想政治工作还远远做得不到位!”
“还不扎实,不深入!浮在表面!”
“没有真正走进他们的思想深处,没有触及他们的灵魂!”他仿佛一个掌握着精神世界钥匙的大师,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办案,”他再次强调,声音平稳而富于节奏,如同在传授某种秘诀,“不能只追求速度和进度!”
“那是本末倒置!”
“要追求什么?要追求效果!”
“要办成什么样的案子?要办成铁证如山的铁案!”
“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他描绘着宏大的目标,“怎么才算铁案?就是要让他们自己心服口服,低头认罪!”
他将这个过程神圣化了,也无形中为其设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考核标准。
末了,他抛出了一个“关怀备至”、闪烁着“人性光辉”的建议,如同在完美的理论构架上加上了实践的金边:“必要的时候啊……可以让他们的家属,来基地里,进行亲情规劝嘛。”
他的语调变得柔和,充满了虚假的温度:“家人的话,有时候比我们说一千道一万都管用。”
“感情牌,往往是打开心锁的最后一把钥匙。”
“要注意方式方法,要体现组织对犯了错误的干部本人及其家庭的人文关怀。”
这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尤为清晰,仿佛在点题——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核心“指引”。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沉默的几秒钟,仿佛被拉扯得无限漫长。
王海峰几乎能想象出话筒另一端刘援朝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错愕、了然、荒谬感和深深的无力感的复杂神情。
这位在第一线与“顽固分子”日夜耗磨、身心俱疲的办案骨干,瞬间就听懂了这位高高在上的主管领导话语中那层层叠叠、欲盖弥彰的意图——既要做出办案的姿态,因此必须不断报告情况,又要确保案件不能有实质推进,所以必须拖。
这“既要……又要……”的微妙平衡,被王海峰用冠冕堂皇的词汇包装得滴水不漏。
随后,一个声音传了回来。
那声音像被秋霜打蔫了的枯草,疲惫到极点,失去了任何活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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