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粥,旁边碟子里摆着两小块腌萝卜,连点油星都没有——这与往日里至少两素一荤、偶尔还有点心的早饭,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瓶儿握着碗沿的手指顿了顿,指尖传来的凉意顺着血脉往心里钻。如意站在一旁,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躲闪,低声解释:“娘,灶上的王婆子说……说近日采买的粳米不多了,要先紧着上房和五娘那边用,咱们院里的份例……得缓几天才能恢复。还说……还说让您将就着先吃点。”
“将就着”三个字,像一根冰锥,狠狠扎在李瓶儿心上。她太清楚了,这哪里是“粳米不够”,分明是下人们见风使舵——看西门庆近来对她日渐冷淡,连带着连口热乎的饭菜都不肯上心了。她没说话,只是拿起调羹,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寡淡的米香里带着一丝陈味,咽下去时,连胃里都泛着冷。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小厮们请安的声音:“官人早安!”
李瓶儿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调羹险些掉在碗里。是西门庆下朝回来了!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鬓发,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往外看——只见西门庆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袍,腰间系着玉带,袍角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显然是刚从衙门回来。他走得极快,脚步匆匆,路过芙蓉院门口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院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李瓶儿的目光紧紧追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穿过月亮门,径直朝着潘金莲住的翡翠轩方向去了。甚至在路过拐角时,她还隐约听见他对身边的小厮玳安说:“去看看五娘起了没,让厨房把昨晚炖的燕窝热上,给五娘当早点。”李瓶儿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知道西门庆对潘金莲的宠爱远胜于她。她曾试图用各种方法来吸引西门庆的注意,但似乎总是徒劳无功。
她回忆起昨晚,西门庆在宴会上与潘金莲眉来眼去的情景,那是一种她从未享受过的宠溺。李瓶儿曾是花魁,美貌与才情并重,但在这府中,她却渐渐感到自己的地位在动摇。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西门庆的宠爱是她在这府中立足的唯一依靠。
李瓶儿转身回到桌边,看着桌上精致的早餐,她却突然失去了食欲。她曾以为,只要她用心准备,西门庆就会被她的细心和贤惠所打动。然而,现实却一次次地打击着她的自尊。她叹了口气,将调羹轻轻放在碗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把精致的梳子,开始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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