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太太这是真心送香粉,还是又想害您?”
沈月娥走到窗边,看着周嬷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廊下。她轻轻摇头:“邢夫人从不会做没目的的事。但这次最奇怪的不是香粉,是周嬷嬷。”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窗棂,“她是邢夫人的陪房,却戴着林家老仆的镯子;她送香粉时手在抖,像是怕我发现什么。这里面,恐怕比香粉本身更复杂。”
那夜,沈月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想起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凝神香里的血竭藤、当归乌鸡汤里的番红花、安胎药里的赤蝎涎……每一次都险象环生,她像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虫,只能被动挣扎。可这次周嬷嬷的异常,却让她忽然清醒——一味防守,只会越来越累,她得跳出来,看看这张网到底是谁织的。
第二日清晨,沈月娥起得格外早。翠儿陪她在院里散步,她不再盯着脚下的石子,而是抬头看着院中的梧桐树——叶子已经黄了大半,有的落在地上,被晨露打湿,贴在青石板上,像一张张写满字的纸。“翠儿,你看这树,春天发芽,夏天遮阳,秋天落叶,不管风吹雨打,都守着这院子。”她伸手拂过一根低垂的枝桠,“咱们也该像这树,不只会躲,还要看着风从哪来。”
从那天起,沈月娥开始刻意调整心态。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她不再只垂首听训,而是悄悄观察邢夫人和王熙凤的互动——邢夫人给老太太递茶时,手指会不经意地碰一下王熙凤的手,王熙凤看似自然地避开,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聊到府里的账目时,邢夫人说“有些账目怕是算错了”,王熙凤立刻接话“都是按规矩来的,许是太太看花了眼”,两人语气平和,话里却藏着针锋。
她还注意到,常嬷嬷虽然总盯着她的起居,却会在她喝药时悄悄多等片刻,确认她喝了才走;有次小丫鬟不小心把安胎药洒了,常嬷嬷第一反应不是责备,而是问“有没有烫到姨娘”。这些细微的举动让她明白,常嬷嬷虽是王熙凤的人,却也有自己的底线——至少在她平安产子这件事上,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月娥的“观局”让她看清了更多以前忽略的细节。
林知礼中毒事件后,王熙凤虽然严惩了刘老栓,却私下让平儿去查邢夫人娘家的药材铺子——翠儿偶然听到平儿跟小丫鬟说“那铺子最近进了批西域药材,说不清来源”。而邢夫人则借着给林知礼送补药的名义,频繁去秋爽斋,每次都要跟赵姨娘说“二奶奶管理府里太忙,怕是顾不上哥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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