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不是忘了?”
吴月娘抬起眼皮,看了孟玉楼一眼,语气平淡:“没忘。杭绸是老爷赏的,是私物;府里分的衣裳,是公中开销,按规矩来。七妹妹刚入府不久,规矩还得学,布裙穿着素雅,正好磨磨性子。”
这话明着是说“磨性子”,实则是在提醒潘金莲:就算得了老爷的私赏,也不能忘了公中的规矩,更不能忘了谁是当家主母。
潘金莲连忙低下头,微微屈膝:“多谢夫人体恤,妾身觉得布裙很好,素雅大方,正合妾身的心意。”她的语气里没有不满,也没有委屈,只有恰到好处的顺从。
吴月娘见她识趣,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捻着佛珠,不再看她。
李娇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绸裙,手里拿着一块绣了一半的手帕,针脚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心不在焉。她从潘金莲进来,就没抬过头,眼神一直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仿佛屋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潘金莲知道,李娇儿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牵扯到她,她就不会轻易表态,这样的人,看似温和,实则最是冷漠。
孙雪娥站在桌案旁,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布裙,手里攥着一块帕子,指节都捏得发白。她见潘金莲顺从,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不屑:“有些人就是命好,穿布裙也能得老爷的眼缘。不像我们,就算穿得再好,也入不了老爷的眼。”
她这话像是在自嘲,实则是在讽刺潘金莲“靠运气”。潘金莲没接话,只是低着头,假装没听见。她知道,孙雪娥是原配夫人的陪房丫鬟,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看谁都不顺眼,跟她争辩,只会自讨没趣。
潘巧云坐在孙雪娥旁边,怀里抱着儿子西门钧。孩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小袄,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正“咚咚”地晃着。潘巧云见气氛有些冷,故意把孩子举起来,笑着说:“弘哥儿,快给你吴妈妈看看,昨日教你的‘恭喜’,会不会做了?”
西门钧才刚会说话,口齿不清地喊了声“妈妈”,然后小手拍了拍,算是“恭喜”。吴月娘见了,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弘哥儿真聪明,比你爹小时候还机灵。”
潘巧云笑得更得意了,抱着孩子,眼神瞟向潘金莲,语气带着炫耀:“可不是嘛,弘哥儿是老爷的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我这做娘的,也不求别的,就盼着他将来有出息,别像有些人似的,只知道盯着眼前那点小恩小惠,没什么大出息。”
她说着,还故意摸了摸孩子身上的大红袄:“这袄子是用江南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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