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步摇上的珠子是东珠,只有米粒大小,却圆润饱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手里端着一个紫砂茶杯,杯盖轻轻拨弄着茶沫,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那杯茶里藏着天大的学问。听到脚步声,她没有立刻抬头,依旧专注地看着杯中的茶叶,直到茶叶缓缓沉底,才缓缓抬起眼。
潘金莲赶紧上前三步,双腿屈膝,双手交叠放在身侧,行了个标准的蹲礼:“金莲给夫人请安,夫人吉祥。”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没有一丝颤抖——她知道,此刻哪怕露出一点慌乱,都会被吴月娘看在眼里。
吴月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不锐利,却像深潭,能看透人心底的想法。她没有立刻让潘金莲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看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缓缓开口:“起来吧,坐。”她指了指主位右侧第一个绣墩,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谢夫人。”潘金莲站起身,走到绣墩旁,轻轻坐下——只坐了半个屁股,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蜷缩,眼睛垂着,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与吴月娘对视。绣墩上的垫子很软,却硌得她坐骨生疼,比在武家坐的硬板凳还难受。
“昨日姐妹们去瞧你,”吴月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声音依旧平和,“绮罗阁住得还习惯?下人们伺候得周到吗?若是缺了什么,或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只管跟我说。”
潘金莲赶紧回答:“劳夫人挂心,一切都好。绮罗阁的陈设精致,春桃她们伺候得也尽心,老爷和夫人恩典,金莲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听话,不给夫人添麻烦。”她刻意把“老爷和夫人”并提,既显尊重,又暗示自己不会只依附西门庆,更会遵守主母的规矩。
吴月娘微微颔首,指尖在茶杯壁上轻轻摩挲着,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既入了西门家的门,便是西门家的人。一家人过日子,最讲究的就是规矩。你刚进府,许多事不懂,今日唤你来,就是想把府里的规矩跟你分说清楚,免得日后你无心之失,触了忌讳,到时候不仅你难受,我这做主母的,脸上也不好看。”
潘金莲的心猛地一沉,知道真正的“敲打”开始了。她连忙道:“请夫人教诲,金莲一定一字一句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吴月娘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不疾不徐地说:“咱们府里的规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结起来,就四条。第一条,晨昏定省。每日卯时正,你得过来给我请安;酉时正,再过来回话,说说你这一日做了什么,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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