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扰了她休息?”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迟疑,是二姨太李娇儿的声音。
“姐姐就是心善!她一个刚进府的,哪有让咱们这么多姐姐等她的道理?”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是三姨太孟玉楼的声音。
潘金莲的心猛地一紧,握着棉布巾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来了!她们终究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领,努力挤出一丝温顺而不失分寸的笑容——这笑容是她在武家对着潘金莲练了无数次的,既能显得无害,又能隐藏真实的情绪。
“劳烦各位姐姐挂心,快请进。”她快步走到门边,亲手掀起帘子,微微屈膝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几乎要弯到九十度。
门外站着六位女子,为首的正是正室夫人吴月娘。她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缎裙,裙子上绣着缠枝牡丹纹样,牡丹的花瓣用金线勾勒,在阳光下泛着华贵的光泽;她的头发梳成了圆髻,插着一套赤金头面,包括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一对赤金嵌红宝石耳环、一条赤金项链,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她的手上戴着一枚赤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蓝宝石,手指上涂着蔻丹,颜色鲜红,衬得她的手格外白皙。
吴月娘的身材微胖,却丝毫不显臃肿,反而透着一股主母的威严。她的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眼神却深邃得像一潭深水,在潘金莲脸上轻轻一扫,又快速掠过屋内的陈设——拔步床、紫檀木梳妆台、梨花木衣柜,最后落在桌上的那套紫砂茶具上,微微颔首:“妹妹不必多礼,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见外。”她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地检查新纳入府的“物品”是否合格。
紧跟在吴月娘身后的是二姨太李娇儿。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纱裙,裙子上绣着几株垂柳,显得格外轻柔;她的头发梳成了垂鬟分肖髻,插着一支珠花,珠花是南海珍珠串成的,颗颗圆润,却有些失去了光泽;她的手里拿着一块素色的手帕,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手帕的边角,眼神飘忽,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像极了戏台上那些哀怨的花旦。
“妹妹安好。”李娇儿对着潘金莲勉强笑了笑,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的目光在潘金莲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快速移开,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潘金莲知道,李娇儿原是京城戏班的头牌花旦,后来被西门庆赎身纳入府中,虽享尽荣华,却始终郁郁寡欢,据说还在偷偷接济以前戏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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