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月后。
东宫。
“殿下......”马周的声音凝重,呈上最新的汇总文书,“长安县、万年县及周边皇庄、勋田的清丈已初步铺开。”
“得益于卢国公府的‘表率’,大部分勋贵府邸明面上不敢阻挠,派驻的管事、庄头皆表示配合。”
“不过,倒也有不少人,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李易接过文书,并未立即翻看,只是平静道。
“都有些什么花样?”
马周继续道。
“有数家勋贵,试图将名下靠近寺庙、道观或甚至挂靠在一些早已败落、仅存虚名的勋贵府邸名下的田产,谎称是‘寄名田’、‘香火田’,声称无需纳税或应享特殊减免。”
“他们以为借宗教或他人名头,便能逃脱登记。”
“更有甚者,在丈量时,贿赂或威吓吏员与庄户代表,企图将上等田、中等田虚报为下等田或新垦荒地。”
“尤其是一些难以直观判断肥力的山林、坡地,更是他们做手脚的重点。”
“甚至有庄头故意在丈量前几日,破坏田埂,制造水淹或干旱假象,试图蒙混过关。”
马周冷冷道。
“有豪强试图将大片相连的良田,拆分登记在数十甚至上百名所谓的‘小户’名下,这些小户或是远房亲戚,或是家奴心腹,甚至干脆就是捏造出的‘隐户’。”
“他们妄图利用‘黄册’登记人丁的复杂性,在‘鱼鳞图册’上制造大量细碎地块记录,增加后续核查和征税的难度,并期望能按小户的‘免税额度’规避部分税赋。”
“一些地方胥吏,本就与豪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被收买,或被裹挟,在丈量、绘图、登记时故意拖延、出错、遗失部分数据,试图拖慢整体进度,以待变数。”
李易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平静。
这些伎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历代土地改革中必然遭遇的顽疾。
“知道了。”李易的声音平静,“按既定方略,决不手软!”
..................
约莫一个半月后。
长安丈量土地的情况渐渐接近尾声。
其中有不少勋贵被处理,倒是引得一众观望的世家大族们颇为警醒。
毕竟是天子脚下,今上又是武力打天下的雄主,眼皮底下,又有谁能够抵得过这位皇帝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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