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流官性命堪忧,朝廷威严扫地,西南门户恐生乱源。”
长孙无忌也面色肃然:“陛下,臣以为,首要在于‘通’。”
“然则黔中、滇东、岭南西道,群山阻隔,猿猱难攀。修桥铺路,工程浩大,非数十年之功不可成。”
“期间耗费钱粮,更甚于一场大战。且瘴疠猛兽,民夫折损必重,恐非良策。”
“然若不修路……这‘通’字,又从何谈起?”
尉迟敬德憋得满脸通红,他明白陛下和宰相们的顾虑,但让他看着那些蛮酋嚣张又无法痛痛快快打一场,实在难受:“陛下!难道就任由那些鸟酋长欺压弱小,抗拒朝廷?俺老黑带一队精兵,把那几个最跳的刺头抓来长安问罪,杀鸡儆猴!看他们还敢不敢?”
“敬德!”李世民打断他,语气严厉,“杀人易,诛心难!”
“你今日抓一个爨氏酋长,明日便有十个心怀怨恨的部民啸聚山林,打着为酋长复仇的旗号作乱。”
“消息不通,朝廷解释不清,仇恨便如野火燎原!西南将永无宁日!”
“羁縻之策,贵在人心归附,岂能一味以刀兵慑之?”
“若激起整个西南诸族的同仇敌忾,纵使能平,代价之大,我大唐可愿承受?”
“那些困顿于山间的普通部民,他们何辜?难道要尽数屠戮不成?”
程咬金也难得地没有附和尉迟敬德,挠了挠他那头乱发,嘟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不成请神仙把那几座碍事的山搬走?或者让老天爷降下神罚,把那几个不听话的酋长劈了?咳咳……”
他说完自己也觉得荒谬,赶紧闭嘴。
李靖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陛下,诸位同僚所言,皆切中肯綮。”
“此非一战可定之局。”
“西南之困,难在隔绝沟通。”
“欲解此局,唯有一法。”
“便是须有通天的手段,能在崇山峻岭间,开凿出坦途通衢,使朝廷之政令、恩泽、物资、兵威,皆能如臂使指,畅通无阻!”
“使深山之民,知朝廷之存在,感朝廷之关怀。使那些心怀异志的豪酋,再无隔绝自雄之基!但是……”
这位军神望着殿外的天空,眼神凝重。
“此等移山填海、化天堑为通途的伟业,谈何容易?非旷日持久,不计代价,难以奏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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