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对和逻辑串联。他试图在这注定踏入的陷阱之前,尽可能多地抓住几根可能作为支点的“稻草”,哪怕是虚幻的。同时,他也在内心反复推演、模拟莉亚·福斯特可能的真实意图——是派系斗争下的无奈求助?是“建筑师”AI逻辑驱动的某种冰冷计算?还是一个针对他大脑的、精心策划的认知围猎?那个名为“建筑师”的上古AI,其运作模式、弱点、甚至是其存在的终极目的,都成了他必须提前思考的课题。
而三人中最受煎熬的,无疑是特蕾莎。她如同一个行走在无形刀锋之上的灵魂舞者,每一步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条来自“缄默决议庭”的、冰冷的“清除所有知情者”指令,如同一个恶毒的、无法驱散的古老咒语,日夜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回响、低语,折磨着她的神经。每一次与叶舟商讨路线时不可避免的目光接触,每一次看到艾莉丝默默分担负重时那坚毅的背影,都像是一次尖锐的灵魂拷问,拷打着她的信仰、她的职责、她残存的人性。她强迫自己集中几乎要崩溃的精神,利用那只残存的、非攻击性的义眼所能调用的最后一点基础功能——主要是对环境进行基础光谱扫描和微弱能量波动捕捉,以及超负荷的数据处理能力——协助艾莉丝规划最隐蔽的潜入路线,分析边境各国安检系统的最新漏洞与识别算法的盲区。她试图用这种繁重的、近乎自虐的技术性任务来麻痹自己,暂时逃离那令人窒息的道德困境。她不敢去想象,不敢去深入思考,当真正面对那个终极抉择的时刻——当“夺取或摧毁”的命令与保护同伴的生命发生直接冲突时——自己究竟会如何行动。服从命令?那意味着亲手扼杀自己残存的良知,背叛这两个在绝境中与她相互扶持、某种意义上已是“同生共死”的同伴,让自己的双手沾上永远无法洗净的罪恶之血。反抗命令?那则意味着与她过去数十年所信仰、所效忠、为之奉献了一切(包括一只眼睛)的信念与组织彻底决裂,成为一个不被任何阵营所容纳的、真正的、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甚至可能触发那恐怖的“天罚”协议。
最终,在莉亚给出的二十四小时时限即将耗尽前的最后半小时,叶舟用那台仿佛带着诅咒的卫星通讯器,颤抖着(或许是因为寒冷,或许是因为别的)按下发送键,向那个短暂存在的加密信道,发送了一个简单的、预先与莉亚约定好的、代表“同意”的单一字符。没有附加任何条件,没有试探性的询问,甚至没有留下一个代表他们身份的签名。这本身就是一个清晰而复杂的姿态——我们来了,踏入你设定的舞台,但……我们并非投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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