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在擦拭武器。不是那把她曾倚仗的、如今能量指示器已长久停留在危险红色地区的脉冲手枪,而是两把从加德满都混乱黑市渠道弄来的、保养状态堪忧的***17手枪,以及一把真正属于此地的、刃口带着细微缺口却依旧寒光凛冽的*****。她的动作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专注。拆卸、清理、上油、组装……每一个步骤都精准而流畅,仿佛在通过与这些冰冷钢铁造物的反复对话,维系着自己那根因持续紧张而即将崩断的神经。
她的手臂伤势在特蕾莎之前有限的处理和自身顽强的生命力下,已基本愈合,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粉色疤痕,像一条扭曲的多足蜈蚣,永久地烙印在肌肤上。这疤痕不仅记录着布拉格的枪火,更提醒着她背叛的代价和追猎的无处不在。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能感受到疤痕组织细微的拉扯感,如同一种无声的警报。
她不时会停下手中的动作,悄然起身,走到那扇用粗细不一的木条胡乱钉补过、勉强遮挡风雨的窗户前。她不会靠得太近,只是选择一个角度,透过木条间的缝隙,用猎鹰般的目光反复扫视着外面被厚重雨幕笼罩的、雾气缭绕的山谷,以及那条如同垂死蛇类般蜿蜒、泥泞不堪的、唯一通向外界(也通向危险)的小径。她的耳朵高高竖起,捕捉着雨声背景下的每一种细微声响——雨滴敲打石板屋顶的噼啪声、远处山坡上牦牛低沉而压抑的哞叫、风中隐约传来的、或许是驮队铃铛的叮当声,甚至是林间鸟类惊飞的扑翅声……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无法立即解释的异响,都会让她的心脏骤然缩紧,手指下意识地贴近腰间的枪柄。
“补给只够三天。”她没有回头,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和压抑而显得异常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木头,“药品快用完了,尤其是特蕾莎需要的抗排斥反应药物和神经镇定剂。这里的村民很排外,用剩下的那点珠宝和杂物换来的食物有限,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他们看我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信任,在这种被文明遗忘的边缘之地,是比黄金更奢侈的东西。他们这三个外来者,带着明显的伤,行踪诡秘,言语不通(仅靠特蕾莎之前学习的一些零星尼泊尔语和手势交流),出手却又带着某种与当前狼狈处境不符的、残存的“阔绰”(用那些对村民来说新奇却无实际用处的物件交换),早已引起了本地人原始的猜疑和恐惧。国际通缉令的电子影像或许尚未直接覆盖这个没有稳定电力、更别提网络的偏僻角落,但那种对“不祥之人”、“带来麻烦者”的本能排斥和警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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