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丘亚族的晨雾总带着梯田的潮气,当第一缕霞光漫过安第斯山脉的雪峰时,苏尔玛已经坐在桑园旁的土坯房里,用浸过蜂蜡的羊毛绳缠绕织机的梭子。她的指尖不再像从前那样干裂——这些日子跟着伊莎贝拉用蜂蜡护理,指关节的口子慢慢愈合,只剩下淡淡的浅痕,摸上去带着羊毛和桑丝的温润。土坯房的墙上,新挂着三块刚织好的“雪山驼丝织”:一块是骆马群踏过草甸的图案,暗红的桑丝织出霞光,靛蓝的羊驼毛勾勒雪峰;一块是梯田环绕桑园的景象,米白的底色里掺了些乌蒙山紫纹蜜桑的浅紫丝,像晨雾落在田埂上;还有一块最特别,边缘织着玉米叶纹,中间是个小小的地球,上面绕着桑枝与驼毛,是迭戈昨晚熬夜改好的图样,他说要让来的客人知道,克丘亚的桑蚕文化能连起世界。
“外婆,染料都装在陶瓮里了,伊莎贝拉阿姨说最后一批茜草要再煮半个时辰。”卡米拉掀开门帘走进来,粗布鞋上沾着新鲜的草屑,她手里捧着个玉米叶编的小筐,里面放着三枚骆马骨雕——是苏尔玛年轻时雕的太阳纹饰品,今天文化节要给三个最先报名学染织的年轻人戴上。筐底还压着张纸条,是费尔南多早上塞进来的,上面写着:“库斯科的生态旅游公司带了二十位游客,利马的服饰设计师劳拉女士也会来,预计十点到。”
苏尔玛放下梭子,拿起一枚骨雕,指尖蹭过上面的纹路:“让迭戈把老织机都搬到晒谷场去,那三台是你外公年轻时做的,木头里浸过桑汁,织出来的锦更紧实。”她转头看向窗外,守苗爷爷正蹲在温室旁,给“高原抗寒蜜桑”的母株绑防寒绳——这株桑苗是三个月前嫁接的,现在已经长到一人高,叶片肥厚,边缘泛着淡淡的蜜色,是整个桑园的“种源”,今天要作为文化节的“桑神树”摆在最中间。
可刚过七点,伊莎贝拉就抱着个陶瓮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急色:“苏尔玛奶奶,最后一批茜草染液出问题了!昨晚温度降得太低,染液分层了,颜色发灰,织出来的丝会掉色!”
苏尔玛跟着她跑到染料房,掀开陶瓮的木盖,果然看见染液上层浮着层灰白的絮状物,用木棍搅一下,颜色散得像掺了雪水。卡米拉也急了:“今天要给游客展示染丝过程,要是染料不行,怎么让他们相信咱们的织锦好?”
伊莎贝拉蹲在陶瓮旁,从行李箱里翻出秘鲁树皮和蜂蜡:“我记得厄瓜多尔的老匠人说过,树皮汁能让分层的染液重新凝聚,蜂蜡能锁色。咱们得再煮一批,但是茜草不够了——昨天采的都用完了。”
“我去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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