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巴东王多年,其间代笔,不知凡几!可王爷只知让他写,却从不究词采。同僚们或妒其人,或轻其身,或才不足论赏,或学不在辞章,以致于常有一种无人知赏他文章词笔的落寞之感,今日听得王扬此言,并且还在王爷目下!在众人面前!亲口点出他的精思处,大有一种久处槽枥之间的千里马突然遇到伯乐的感觉!
神意激荡之下,让侍者斟至满杯,起身敬道:
“薄辞小句,竟入大家之眼,愧甚愧甚!
忆昔白虎之会,公子风神俊逸,冠绝当时,某每做回想,窃窃思之,以为观止。
不意公子今日风采,更胜往昔!
想嵇阮林下高致,不过如此!
某能得逢,何幸如之!
谨奉此觞,以尽区区!”
孔长瑜说完仰头便饮,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其实从言谈过往来说,两人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但这杯酒却喝出点知音的意思。孔长瑜酒一入喉,再看王扬举杯落筷,言笑不拘,更觉神采射人,风度无双。心想此间事若传出,此子死后,或可与嵇叔夜同列,都是风流不减,肝胆愈烈。嵇康死前一句广陵散绝,至今传诵,引无数人扼腕叹息,那方才王扬赞我文章之言,会不会......
孔长瑜握着空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紧,酒气入肺,心头竟控制不住地生出几分热望来。
孔长瑜在这儿神游遐思,王扬已看向陶睿:
“这位大人是姓......陶?我们在停云馆,周乔升录事的宴上见过吧?”
陶睿拱手道:
“公子好记性,我们是见过一面。”
“见过就是有缘,喝一杯!”
陶睿神色矜持,远不如孔长瑜热情,冷淡疏离地说道:
“我饮了汤药,不便饮酒。”
王扬点头:“也好。”
目光再转开,按座次正好到了李敬轩,李敬轩冷笑说:
“我们可没见过,就不必喝了吧?”
王扬笑了:
“你还不配......”
李敬轩怒道:
“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收住,余光瞥了眼主位上脸色沉沉的巴东王,转而道:
“我是不配和你琅琊王氏喝,但王爷总配吧?你不要忘了,你现在之所以能喝上这杯酒,靠的是王爷的恩赐和怜悯!可你却自始至终都视王爷为无物!给他人敬酒却独独不敬王爷!如此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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