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便凝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杨灿想刻意打量,而是此人实在与他的预想相差太远。
黝黑的皮肤,像是常年暴晒的农夫,双手交握在身前,指节粗大,指腹带着厚茧,竟像是个匠人而非读书人。
杨灿心中暗忖:这便是传闻中神秘的墨者?还是一位秦墨钜子?
这……,就这黝厚的皮肤、拘谨的神情,无处安放的双手……
说他是田间耕作的农户才有人信,怎么看都和“钜子”二字不沾边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难道他是江南玄性庐的一位儒生?
杨灿轻轻摇了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些儒生哪有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赵楚生此时也在看着杨灿。
眼前这人身着月白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如月下青松,气度凝浑似深潭静水,就连站姿都挺拔如修竹。
赵楚生下意识地缩了缩手,顿时有些自惭形秽。
我墨家钜子,就应该是他这种风范吧?
赵楚生脑海中不期然闪过许多墨家先辈的事迹:
第一代钜子墨翟,曾为宋国大夫,舌战诸侯;第二代孟胜,乃楚国贵族,以死践诺;第三代田襄子,官至齐国国相;第四代腹,更是秦国倚重的重臣……
可是到了他这一代,钜子竟隐于市井,连见个人都要忐忑不安了。
一股酸楚顿时涌上了心头,赵楚生的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
他倒不介意自己隐于市井,只是堂堂钜子没落如此,这说明墨门也没落了呀。
君不见儒家如今在庙堂之上混得如何风生水起吗?重臣弟子遍布朝野啊。
可我墨家却是日渐式微,如今我这钜了,要寻一个同门都如大海捞针。
他此次前来,便是为了确认杨灿是否是墨门中人,可是话到嘴边,却被他内向的性子堵得死死的。
自小到大,他最怕与人周旋,唯有对着熔炉里的精铁、刨花中的木材时,才觉得浑身自在。
此刻面对杨灿这般气度的人,他脑子里转了十几个开场白,竟没一个觉得妥当,舌头像是打了结儿。
尴尬的沉默气氛在书房里蔓延着,杨灿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拱起双手,温和地笑问:“足下便是江南玄性庐的读书人?”
赵楚生闻言一愣,随即面孔涨红,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赵某实非玄性庐的学生。
那是……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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