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能杀死有形的魔物,却对村民心中的无形怪物无能为力。
面对老村长的死亡,与阿斯彭口中永远结束的献祭仪式,场上村民们的反应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并不因为领导者的死亡而感到愤怒,也没有从名为“献祭仪式”的枷锁中解脱后的欣喜。
时间仿若凝固。
乌压压的人群堆挤在一起,仿若一头头因为受惊而紧缩抱团的羔羊,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位已经当了几十年村长,眼下却只能抽搐着倒在血泊当中的年迈老人,望着那位在村子里同样有着相当威信,手持长弓,经验丰富的狩猎队长。
首先响起的,是一道短促的吸气声。
但在被打破的死寂之后,却是一种更加令人窒息,泥潭般黏稠的恐慌。
夏南能够感受到村民们的茫然与无措。
也清楚地察觉到了,当他们对眼前所发生情景彻底反应过来之后,那些好似本能般的表现:
老妇人猛地将自己一脸懵懂的孙女拽到身后,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与场上几人彻底隔绝;
精瘦的中年男人握紧了自己手中充作武器的农具,目光警惕,稍微后退的脚步像是在与夏南等人划清界限……
咕哝与低语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他们……杀了村长……”
“仪式没有完成,灾厄会不会……”
“外乡人……就不应该……”
没有欢呼,也不存在感谢。
源自恐惧,代代传承下对于献祭仪式根深蒂固,近乎本能的认知,绝非一具彻底死去的尸体,亦或者某个冒失年轻人的一两句话就能轻松拔起的。
在某种程度上,这甚至称不上所谓的愚昧亦或者邪恶。
自年幼时便被灌输入脑,让雾灯村的村民们早已将“献祭仪式失败的风险——灾厄降临”与“献祭的代价——个体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哪怕冬树尽力说明,峡谷中的所谓伟大存在已经被路过的冒险者彻底杀死,献祭仪式是村长为了维护统治的谎言。
村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完全相信。
对献祭仪式未能完成的恐惧、对村长死在阿斯彭弓箭之下的慌张、与巨大变故之下对未来生活的茫然,才是他们眼下内心情绪的体现。
或许只有随着时间流逝,当他们心惊胆颤地不再将少女送入峡谷,逐渐将祭品替换成牲畜,却发现并无“灾厄”降临之时,那些充斥着血与泪的愚昧传统,才终将被他们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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