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汛是河工第一要务,若真因材料问题导致溃坝,淹没田园百姓,那将是塌天大祸!这责任,谁也担待不起!
“走!立刻去上游看看!最近的是哪个坝?”罗乾当机立断。
“离县城不到十里,有一处护城堤坝,正是三年前由县衙主导,因只是加固,所以只上报了布政使司批复,由本地知府验收,相关档案上有记载。”陈香出口补充回答道,这些记录他早已烂熟于心。
“好!就去那里!”罗乾立刻点了一队约莫五十人、协助维护束水新法施工的兵丁,由一名姓赵的百户领着。一行人再也顾不得其他,翻身上马,冒着已经开始飘落的零星雨点,朝着上游疾驰而去。
路上,无人说话,马蹄践踏在开始泥泞的土路上,发出噗噗的闷响,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着巨石。
王明远紧抿着嘴唇,陈香面色冷凝,罗乾的眼神则锐利地扫视着沿途的河岸情况。雨点渐渐密集起来,打在几人官袍上,洇出深色的水渍。
天空也愈发阴沉,未到傍晚,却已晦暗如墨。闪电如银蛇般撕裂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人耳膜发嗡。风雨骤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很快就连成了片,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等他们赶到那处护城堤坝时,浑身早已湿透,而坝上,已然有了一群人。
只见正定县县令正撑着一把油纸伞,带着十几名衙役和少量民壮,站在坝顶,似乎正在巡查。
看到罗乾这一行兵马冒雨而来,那县令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但立刻堆起了热情而略带惶恐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不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这……这如此大雨,诸位大人怎生到此险地?快,快请到那边棚子里暂避……”县令姓周,约莫四十多岁,面皮白净,此刻笑容却有些勉强。
罗乾勒住马,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他抹了把脸,目光如刀,盯着县令,语气冷硬,直接打断了对方的客套:“本官工部都水清吏司罗乾,奉部堂大人之命,复核滹沱河试点工程及周边水利设施!眼下汛期将至,特来勘查此段堤坝稳固与否,以防万一!”
他留了个心眼,没说怀疑坝体材料有问题,只说是例行防汛勘查。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指证县令,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
那县令闻言,眼底的紧张似乎消散了一些,但笑容依旧不太自然,连连躬身:“原来如此,罗大人心系黎民,辛苦辛苦!此坝乃三年前下官督造加固,当时亦是严格按照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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