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洲在白草山待了小半月,其实他本来打算上山吃顿便饭,等到那位山君伤势好转之后就离开的。
只是上了白草山,他却觉得这边有些意思,在西洲,他杀过许多妖魔,那些山间凶兽,生出灵智,踏入修行之后,很多都是血腥残暴者,跟野兽无异,但这山君同样是由凶兽开灵智,却有些不同,他已勘清世情,跟人无异。
不过柳仙洲觉得,能引导这位山君走向正途的,除去他口中的那个恩人之外,出了大力的,还有那个瘦高道人。
他虽然生着一双三角眼,看似并非好人,但一番交谈下来,他才深切知晓,不应以貌取人这个道理。
所以这些日子,他其实跟那位瘦高道人闲谈颇多。
今日午后,两人在山巅这某处闲逛,又闲谈许久,柳仙洲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个问题,“道友这一生坎坷,许多次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委身于那些妖魔,为何到了如今,却还是秉承良善之心?要知道读书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道友还能如此,实在是极为难得。”
瘦高道人看着这个从西洲而来的剑修,最开始其实还满是戒备,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已经知晓对方性子,此刻听到这个问题,才直言不讳回答道:“为生存,对那些恶事,只能不管不顾不发一言,但只是为了活着,却没办法为虎作伥。”
“不过说起来,在灶台前烧火煮水,到底那锅水却煮了无辜之人,很难说自己也是无辜。”
瘦高道人轻声道:“可自己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当不成那些所谓的圣人,也舍不了自己的性命。”
柳仙洲说道:“能做到这些,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瘦高道人想了想,说道:“所以如今能跟着山君做些好事,救人一命,就算是抵罪吧。”
说到这里,瘦高道人顿了顿,到底没忍住,说道:“但实际上,贫道很感激一人,那人做的是那种惩恶扬善之事,可旁人来做,大概都会认定这既然是一座作恶之山,那么山中所有人,都该死,但他却不同,贫道几次跟师弟逃出生天,看起来是福泽深厚,但实际上,其实是那人放了贫道师兄弟一马。”
柳仙洲微笑道:“这的确也难得,在一群恶人之中,仔细辨别,不错杀无错无辜之人,不容易。”
“那人是个剑修吧?”
瘦高道人微笑不语。
柳仙洲会意,“那人有恩于道友,所以道友就算提及,也不会如何多说,因为说到底我柳仙洲即便不会害道友,也不见得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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