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维自己在重组,拼出了这个试图指路的箭头。
王主任没掏手机拍照,也没给施工队打电话。
他只是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研究旁边的公交路线。
第二天一大早,他搬来了一盆绿萝。
那是盆叶子发黄、根部快要烂掉的绿萝,一看就活不长。
他把花盆端端正正地摆在公告栏正下方的水泥台上,顺手插了张心形的粉色卡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献给城市建设者,辛苦了。”
那盆半死不活的植物实在太碍眼,尤其是那张粉色卡片,在严肃的施工图纸下显得格格不入。
到了第三天,那盆绿萝彻底枯死了,黄叶子落了一地。
负责维护公告栏的干事觉得晦气,连带着把那张沾了泥点子和枯叶的图纸也撕了下来,换了一张新打印的。
新图纸上,那个角落变成了实线连接,干干净净,什么标记都没有。
王主任路过时,满意地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水泥台。
当异常被裹上一层日常的“善意”,再用生活琐事去稀释它,它就再也没法突破那个阈值。
比起王主任的软刀子,林工面临的麻烦要硬得多。
年度消防演练,地下泵房。
林工手里拿着压力记录本,一个个检查架子上的干粉灭火器。
走到角落里那具编号为“F-402”的瓶身前,他蹲了下来。
瓶底的焊缝处,鼓起了一个小包。
乍一看像是红漆流挂造成的瑕疵,但林工伸手摸了摸,指腹传来一种腻滑的触感,像是在摸一块快要融化的肥皂,又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
他拿出红外测厚仪,探头顶上去。
读数跳动得很剧烈,但最终停在一个极其微妙的数值上——刚好在国家标准的合格线边缘,不厚也不薄。
这东西在伪装。它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并没有完全坏掉的工业瑕疵。
旁边的安全员凑过来:“林工,这瓶有问题?要不要报废?”
林工收起测厚仪,用拇指狠狠搓了一下那个凸起,把它搓得稍微扁了一些,然后在那张巡检卡上签下了名字。
“结构稳定,压力正常。建议延长服役期一年。”
安全员愣了一下,没多问,毕竟省钱也是业绩。
当晚,林工回到家,把自己关进厨房。
他找出一根已经烧断的废弃保险丝,坐在小板凳上,拿砂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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