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隐藏信道里发现的那个“心跳”频率完全一致。
这不是当年他和赵师傅约定的暗号,但它继承了同样的频率。
它在用他的规则,对他说话。
林工缓缓收起听诊器。
他知道,直接的回应就是落入陷阱。
他必须污染这个信道,让这个清晰的“提问”变成一个模糊不清、毫无价值的“噪音”。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截早已干硬的红色蜡笔,沿着排水沟的内沿,用力涂抹了一圈不规则的红色痕迹。
然后,他拿出一张粗糙的砂纸,对着那圈红色蜡痕反复打磨。
蜡粉与水泥粉尘混合在一起,原本鲜明的红色变得黯淡、斑驳,边缘模糊,看上去就像是常年被某种红色污水冲刷后留下的陈年污渍。
做完这一切,他原路退出了泵站。
他知道,当一个信号被赋予了看似合理的、平庸的物理成因,它就不再是信号了,只是一道可以被轻易忽略的风景。
与此同时,远在市中心的王主任,收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信封。
他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A4纸,是一张旧照片的黑白复印件。
照片的场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市建委大楼门前的一次集体合影。
上百号人,笑容质朴,意气风发。
王主任一眼就认出,那是单位某次元旦的表彰合影。
在照片后排不起眼的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身形清瘦的技术员背影显得有些熟悉。
照片的右下角,有人用红色的圆珠笔潦草地圈出了那个背影,旁边写着三个字:“他没签过字。”
王主任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背影,是年轻时的赵师傅。
那个酒后吐真言、又被他自己强行遗忘掉“第七十七”的老赵。
他关上书房的门,从柜子顶层搬下一个沉重的木箱,里面全是他几十年来积攒的工作档案和纪念册。
他费力地翻找着,终于,在一本铜版纸印刷的《市建委一九八六年年度年鉴》里,找到了这张合影的原件。
但他翻到那一页时,却发现,那一整页彩印的合影,已经被什么人沿着装订线,用利刃整整齐齐地撕掉了,只留下了一排细密的装订孔和参差的纸边。
是谁干的?
什么时候?
他完全没有印象。
记忆像被蛀空的老屋,看似完好,实则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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