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
不多时,一名内侍来寻均官丞,青坞快步过去,刚问对方有何交代,却见那内侍递上一只手炉,笑称是受严郎官所托。
严初风趣开朗,身为郎官在宫中走动,同许多人都能打成一片,又因是相国之子,不免受到更多喜爱优待。
他今日已不必上值,提前托了这名今日在承祥殿当值的内侍来送手炉。
内侍怕耽搁其它差事,塞到青坞手中便走,青坞低声唤他不住,捧着手炉,呆立许久。
待回过神,青坞仍是弯身,将那有违时令般的暖意轻轻放在廊边,自转身而去,由它自行消熄。
未央宫中摆着一只又一只炭盆,其内炭火总是及时更换,有一股永不消熄的旺足。
天渐暗,寝殿中除炭盆亦点燃了烛灯,皇帝在榻上靠坐,他比秋狩时又瘦了,身体变得窄而干,面色浊黄如蜡,映着火光的双眸似烛芯,他成了人形烛台,幽幽弱弱地将躯干燃烧。
看着跪坐榻下的儿子,他语气里带些并不严厉的怪责:“禀完事还要出宫去,明日就是正旦,你要让朕孤身一人守岁不成。”
少年抬起眼睛,笑意粲然,仍似从前:“父皇富有天下,怎会孤身一人。”
皇帝身躯微僵,脑中响起风声,风吹到旧年岁里,掀起一页往事。
那是他登基第七年,他随父亲打江山建新朝,功绩无数,登基后更使天下现太平象,那年又将匈奴逐退,朝中一片振奋,遂有大臣提议请天子去往泰山封禅。
此乃君王的至高荣光,他三次推辞,奏请的官员越来越多,于是他自当顺应人心与天命。
动身前不久,凌皇后却病倒无法随行,暗中有居心叵测者议论是凌轲造了太多杀孽,上天不满凌皇后参与封禅大典。为消止这些离间之说,他令人严查谣言源头,并坚持让太子固与凌轲同行。
原本也要将刘岐带上,但那先前还对泰山之行兴致勃勃的七岁小儿却要留下,说要陪母后养病,以免父皇和兄长舅父都不在,会有人趁机欺负母后。
他故作不悦问:【那你便狠心让父皇孤身一人前往?】
小儿抱住他双腿,抬脸看他,稚气面孔上竟也颇具气概:【父皇富有天下,怎会孤身一人!】
新旧画面重迭,看似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对上那双仍隐隐带笑的眼,皇帝嘴唇轻动,想问一句什么,又终究没有挑破。
只是垂下眼,摆摆手,似有些不厌其烦:“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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