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石,衣衫刮破,发髻也乱糟糟,恰予受惊的沾沾作窝。
沾沾缩在少微头顶,盯着侧方林中疾行跟从的大虎。
少微不看虎,只看前路。
人在视线受阻的山林中极易恐慌迷路,这条路只她能走,此件事只她能做,那个人只她能救,这是约定。
山风锋利,将西行日光割碎,少微被刮破的衣裳碎片在身后飞舞,如一只只乱舞而去的蜻蜓。
蹭破的丝履踏出山林的同一刻,杜叔林的皂靴跨出芮府大门,踩着马镫,坐上马背。
紧跟而出的贺平春迅速带人上前:“敢问杜太尉往何处去?”
“上林苑。”今岁四十有六的杜叔林面方正,声浑厚,气态既有位居三公的大臣威仪,又藏有一丝未曾褪去的兵气。
“陛下令在下与太尉彻查芮府上下人等,如今审讯尚未结束,太尉何故要突然返回上——”
杜叔林单手自怀中取出一折绢帛,打断这个在他眼中无论年纪资历都还很浅的绣衣卫指挥使:“皇令在此,上林苑中有逆贼作乱,杜某奉令前往护驾。”
贺平春心头巨震,他的人手在半个时辰前察觉到城中禁军有异动之象,他已快速令人暗中传信回上林苑,而此刻杜叔林却手持皇令声称要返回护驾……
若果真有逆贼作乱,作为天子心腹的绣衣卫不会比禁军更晚得知消息,除非这消息皇令并非由天子发出!
贺平春未开口质疑,只肃容道:“既出此等大事,绣衣卫当一同动身护驾!”
更多的绣衣卫把守分散在芮府内部,贺平春立即便要召集人手同行,杜叔林却径直向左右下令:“尔等留下保护贺指挥使,好让他安心为陛下办事。”
话音落,数十名佩刀禁军倏忽围向贺平春,贺平春及身侧十余名绣衣卫皆色变拔刀。
杜叔林已不屑过多掩饰,更不欲被任何人和事拖慢脚步,他将血光抛在身后,驱马向前,踏向他的前途。
太阳快要落山,但明日会有新的太阳升起,而他是这场更替的掌控者。
“从前我最是钦佩长平侯。”马背上,杜叔林神态从容:“但今日我比他更像个将军。”
他身侧心腹道:“正是,太尉是为真正可主天地的大将军。”
欲主天地更替的大将军一路向前,所经之处一队队禁军被调动加入,大将军之翼渐行渐丰,最终形成由五千禁军织出的铁翼,以护驾为名,遮天蔽日般掠向上林苑上空。
太阳仿佛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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