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姬紧紧抱住想要逃出去的他,哭泣着说些支离破碎的话:【我刚被送入太子宫时,没有名分,那些人都想欺辱我,是长平侯将他们驱退……】
【后来跟着陛下从太子宫搬出来,后宫里的人越来越多,她们也要来欺辱我和承儿,是皇后娘娘可怜我们母子,准许我们活下去……】
【若无长平侯平定乱势,诸国归心,天下畅通,我和兄长只怕再无团聚可能……】
【兄长是我的至亲,也是恩人,幼时他为救我被大水冲去,流落在外,与人当牛做马,吃了无数苦头,但他活下来了,活下来才有日后……你也活下来吧。】
【我信天命,将你遇见救下,是我的天命。你命不该绝,活下去是你的天命。】
她把他藏进用来盛放天地香的箱中,躲避禁军的搜查,却也提早与他说定,若他仍被发现,她无力再保,还请他自称是混乱中伺机躲藏在此,与她并无干系,她全不知情。
禁军和内侍只来过那一次,大约谁也想不到谨小慎微的芮姬会有胆量窝藏逆贼之子。
又因那具内侍尸首很快被认定为凌家子,芮姬含泪告诉他,那未必能瞒过所有人眼睛,想来是有宫人感念凌皇后旧日恩德,暗中也帮着遮掩了。
他却病了,分不清梦境现实,被真实的噩梦折磨不休,他浑身发抖,畏光畏声,拒绝进食,甚至有伤人伤己的躁戾举动。
芮姬惊吓不已,用捆扎天地香的麻绳缚住他的手脚,用麻布堵住他的嘴。
芮姬将婢女向太医署为她讨来的安神药喂给他,他喝不进去,强咽下去的也无效用,他就要被悲恨磨碎,逐渐没了眼泪。
数次濒死之际,他总在想,思退是不是也是这样,陷在同样的诅咒里,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芮姬手足无措,她不敢去请医士,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用她所知来安抚他。
她信天命,信鬼神,信道法,她日日诵道经,那甚至像是一种提前的超度法事。
他真的被超度了,她所诵经文如同符咒,印入他的躯体,抓住了他即将要被仇恨磨碎的生息。
如同身体自救的妥协,又如同真的中咒,他捡回一条命,待痊愈后,恨意被隔开,情志变得淡泊,只觉一切在虚空之外,万事自有命数,由不得人力去改变。
一日,十日,百日……日日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只能望见缭绕的香雾。
他的骨骼被她喂养生长,性情受她影响指引。
她异常虔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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