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刘岐才道:“他既有祸国谋逆之心,我即在想,当年污蔑舅父通敌匈奴的书信罪证,是否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他知晓元凶何人,但当年伪造舅父笔迹者,亦是大仇所在,不得不查,不得不报。
疑心梁王只是顺带猜测,这些年来他尚未能追查到什么实证。
少微了然,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习各家书法,写得许多种好字,也是为了追查此事了?”
刘岐望着她,轻点头。
少微沉默了一会儿。
她本眼红他写什么字都十分好看,而今领悟到这重用意,才知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索凶报仇,只怕这些年来并无一刻放松。
“我帮你一起找出全部仇人。”少微突然做出允诺。
她入京前曾说要以她自己的事为先,她做到了,他却也跟着做到,他一路帮她这么多,最后这次甚至不惜断送性命前路。
对上刘岐怔然的目光,少微正色道:“你帮我狩猎,我也要帮你。”
并无什么大是大非、大局大念,仅是最简单的行事准则。
案旁烛光摇动,映在刘岐眼中,同样映入眼底的还有少女脸上自认为理所应当的偏袒回报,但她一定不知,她此刻周身另萦绕侠义光华,充沛烂漫。
偏袒与侠义,二者各自珍贵,竟说不好哪个更加令他心折。
总之她在将自己寻回的宝贵安宁,慷慨给与极度缺乏它的他。
她催促他将他这些年追查的线索与她共享:“……就像之前我和你说我的事那样。”
少微直白追问,刘岐毫无保留,烛光静静倾听。
待说罢这漫长正事,少微喝掉半盏茶,起身活动筋骨,随意环视屋中,瞧见一樽青铜兽像昂首踏蹄,好奇问:“这是什么兽?鹿吗?”
“神鹿瑞兽,宫中所赐。”刘岐答。
少微点头,又看向窗外:“我方才来时,见你院中有棵松,与旁的松树不同,枝叶金黄,那是什么松?”
“金松,又名水树,来自汝南。”刘岐再答。
心气蓬勃复苏,待万事万物的好奇都在外溢,从前没留意的事物如今都突然有了色彩,继“什么兽”、“什么松”之后,少微又指着屋内摆放在木架上的一面白玉璧,问:“这是什么玉?”
刘岐这次没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去,并将烛火吹熄。
屋内突然陷入昏暗,少微的眼睛却被映亮,那温润玉璧泛出剔透光亮,让她不禁倾身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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