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骗人不浅,寻到暗水凭借的不是先知,倒可以心安理得接受这夸赞。
此次装昏,一则是为做戏做全,不能显得太过刀枪不入、体壮如牛。二来是为观望与拖延,观望赤阳反应,拖延芮泽的责问、再通过事态发展来定制骗他的说辞。
因偷听到芮泽也出了城,已不太能昏得下去的花狸,遂当机立断决定提前一日醒来。
既有决定,恰闻蛛女要来施针,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在蛛女扎下第一针时,少微猛然睁眼,彰显其针法之奇效。
花狸就此坐起,蛛女受宠若惊,众人纷纷围来。
诸多视线中,少微觉察到有一道目光格外不一样,方才她在帐内也偷偷眯眼看过那来人了。
来人是刘鸣。
草草应对罢诸人,少微即说头痛,待人都退出去差不多了,她则开口:“郡主如有事,且留下细说。”
她私下做事说话本就没有章程,不守秩序,此刻香火加身,做什么事情好像都自有道理,更是不必再顾忌琐碎小节。
屋内只留了两名巫女在侧,刘鸣跪坐在榻边席垫上,面容憔悴,哑着声音道:“我此行虽有心探望,确也存了一份私心,只是姜太祝适才转醒,我却……”
披发坐在榻上的少微将她惭愧的话语打断:“你说吧,我听着。”
刘鸣眼睛莫名就红了,忍着鼻酸,道:“是为阿弟而来……阿弟他失踪半月余,纵有绣衣卫四处搜找,却至今没有音讯。”
“此番六弟搜城,也可一并寻觅,只是……”刘鸣眼睛一颤,到底落下泪:“我昨晚梦到阿弟,他说那里好黑好冷,求我快些带他回家。”
少微一怔,不知如何宽慰,而刘鸣无需宽慰,竟有勇气含泪直言:“就算已经不在人世,我也势必要找回纯儿尸首,将他带回赵国家中,向父王请罪……”
刘鸣流泪,躬身叉手:“因太祝通晓鬼神事,刘鸣斗胆想求太祝相助!”
刘鸣的猜想不无道理,幼童失踪半月余,也并无人借此威胁索求,绣衣卫也查不到任何音信……
而少微则清楚,寻人的不止绣衣卫,另有刘岐的人,甚至还有她在城中的人手,也一概无所得。
她无鬼神之力,也无劝慰之心,但她道:“好,我尽力而为。”
刘鸣抬起泪眼,四目相对,面对这个在五月五夜宴上已救过自己、甚至也间接救过纯儿一次的少女太祝,刘鸣哽咽却郑重:“太祝之义,刘鸣定当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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