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月亮隐于云层。
段行止泡在浴桶中,额发被水浸湿,贴在刀锋斧凿的侧脸上。
他剑眉深拧,正咬着牙,往自己肩膀的伤口上倒止痛药。
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虽说感觉被暂时麻痹。
但他一想到,明天药效一过,这些疼痛都会出现在沈知意身上。
心中就一阵钝痛。
这么深的伤口,她一定会疼哭的。
他不想她哭。
即使……她选了别人。
段行止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垂下眼睫,盖住黑眸中涌动的所有情绪。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段行止,你在里面吗?”
是沈知意的声音。
段行止指骨蜷起,沉声应道:“草药我已经取回,交给丞相了。”
“你可以为太子调配解药了。”
沈知意:“那你呢?丞相说,你也受伤了。”
“我能进去看看你吗?”
段行止盯着水面晃动的波纹,心口涌起一阵阵的酸胀滞涩,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沈知意直接推门进屋!
吱嘎——
门扉被合上。
段行止黑瞳骤缩,猛地望向屏风外。
修长的指骨紧紧攥住浴桶边缘,微抬起身子,溅起一阵水花。
脚步声渐近。
沈知意越过屏风,走到他跟前,却垂着头,脸色微红地避目道:“你是我的相公,又不是别人。”
“怎么叫授受不亲呢?”
明明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往浴桶中一望——
只一眼,便怔住了。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急切上前,指尖搭在浴桶边缘,急急扫视他露在水面外的伤口。
肩膀、手臂、后背。
所见之处,皆是伤痕累累,血肉翻卷。
泪水一瞬间盈满眼眶。
啪嗒、啪嗒,落入水面,溅开一点小小的涟漪。
段行止望着她的眼泪,眼底有错愕,也有心疼。
是吓到了吗?
“别哭。”他忍不住伸手,擦去她脸颊湿痕,“我用点麻沸散,或者,明天吃些止痛丸药,不会疼到你。”
“阿意,别怕。”
沈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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