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怀疑;第一次看到北境学堂里那些女孩子拿到书本时眼中的光;第一次听到百姓称她“贤德娘娘”;第一次和李珩在雪夜对饮,他醉后说“朕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了你”……
还有昨夜梦中,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在佛前一遍遍念着“灵儿”。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地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母后,请您保佑儿臣,保佑北境将士,保佑乞儿国渡过此劫。也请您……保佑长安的母亲,平安度过这个冬天。若上天垂怜,让儿臣有机会见她一面,哪怕只是一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毛草灵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李珩在她身边跪下,也上了一炷香。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直到那炷香烧完。
“朕已经下旨,”他缓缓开口,“派一队精锐暗卫护送唐使回长安,同时将毛老夫人接来乞儿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她平安抵达。”
毛草灵猛然转头:“陛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李珩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朕是皇帝,若连自己心爱之人的母亲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治理天下?”
“可是路途遥远,母亲年迈体弱,万一……”
“朕派了太医院最好的三位太医随行,准备了最舒适的马车,沿途驿站都已打点妥当。”李珩凝视着她,“慕灵,朕不能让你回去,但朕可以把你的牵挂接来。这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毛草灵的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她没有压抑,而是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十年了,她从未这样哭过。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只是咬着牙,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因为她知道,作为皇后,她必须坚强,必须冷静,必须成为所有人的依靠。
可这一刻,在李珩怀里,她终于可以做回那个二十一岁的毛草灵——会害怕,会脆弱,会为了见不到母亲而痛哭的普通女子。
李珩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龙袍。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在婚礼上虽然紧张却依然挺直脊背的“公主”;想起她在后宫里第一次遭遇陷害时冷静反击的模样;想起她在朝堂上挑战群臣的英姿;也想起无数个夜晚,她伏案批阅奏折到天明的侧影。
他的皇后,他的慕灵,扛起了太多太重的东西。
“哭吧,”他轻声说,“哭完了,朕陪你去弱水,去黑山,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是朕的皇后,也是朕的妻子。这辈子,无论生死,朕都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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