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刀子,“也意味着,我要自私地留下你,让你承受思乡之苦,骨肉分离之痛。”
他走近一步,握住她的双手。那双手,十年前还纤细柔软,如今指节处已有薄茧——是批阅奏折、练习射箭、甚至偶尔下田察看农事留下的痕迹。
“灵儿,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是一国之君。”李天佑的声音低沉下去,“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可以跟你回大唐,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我肩上扛着这个国家,千万百姓的生死祸福……”
“所以你就想让我走?”毛草灵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你以为这样就是为我好?”
“我不知道!”李天佑突然提高声音,又立刻压低,“这三天,我每天都在想该不该放手。十年前,你以替身身份来到这里,本就委屈。这十年,你为乞儿国呕心沥血,推行新政,整顿吏治,发展农桑,甚至亲自上过战场……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有机会回到故国,与家人团聚,我有什么资格强留你?”
毛草灵抽回手,走到窗边。御书房外,可以看见宫墙层层叠叠,飞檐斗拱在秋阳下投下深深的影子。更远处,是京城街市的轮廓,炊烟袅袅,人声隐约可闻。
“十年前我刚到这里时,”她缓缓开口,“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现代的高楼大厦,梦见父母的葬礼——我现实中的父母,在那场车祸中和我一起……然后惊醒,发现自己在异世界的皇宫里,身边睡着陌生的君王。”
李天佑静静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说起“前世”的具体细节。
“那时候我想,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活着,却活在完全陌生的时代,陌生的人群中,甚至要冒充别人的身份。”毛草灵转身,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乞儿国疆域,“是你,还有这个国家,给了我重新活下去的意义。”
她走回书案前,拿起那份户籍统计:“这十年,我看着荒芜的土地变成良田,看着衣不蔽体的百姓穿上新衣,看着孩子们在新建的学堂里读书识字。我推行女子可入学、可经商的政策时,那些老臣反对得多激烈啊,说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可现在呢?京城里女子经营的店铺占了三成,纺织工坊里女工的手艺比男工还精湛,去年科举甚至破格录取了两位女考生——虽然只是末等,但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她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眼中闪着光:“还有农业,我引入的轮作制和新型农具,让粮食产量提高了五成。去年大旱,要是放在十年前,不知道要饿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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