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梦境萦绕的客栈后,叶逍然继续南行。心境虽因那窥见死寂与至高剑意的一梦而波澜未平,但他的脚步却似乎更加沉稳了。每日练气、读书、行路的规律生活,仿佛一层坚实的壳,将那些过于遥远和骇人的景象暂时封存,让他能专注于眼前的道路与自身的修行。
他沿着官道,穿州过府。越往南,春意便越是浓郁鲜活。路旁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烂漫,蜂蝶飞舞,稻田里新插的秧苗泛着青翠的绿意,水牛在田间悠闲地甩着尾巴。市镇也渐渐多了江南水乡的韵味,白墙黛瓦,小桥流水,吴侬软语随风飘来,与北方的粗犷硬朗截然不同。
叶逍然沉浸在这种缓慢而真实的旅程中。他会在路边的茶摊听老农谈论今年的雨水,会在渡口看船夫喊着号子将货物搬上乌篷船,会在集镇的书摊前流连,寻找未曾读过的风物志。他背后的桃木剑温润依旧,丹田内的青冥剑元也安然沉寂,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些沉默的游学书生。
这一日,他为了抄近路,偏离了主干官道,走入了一片丘陵地带。时近黄昏,夕阳将连绵的矮山镀上一层暖金色,林间归鸟啁啾,本该是一派宁静的暮色景象。
然而,当叶逍然沿着一条被荒草半掩的古道,准备翻越眼前最后一道山梁,去往山那一边据说有小镇落脚时,一种极其微弱、却让他瞬间警醒的异样感,悄然浮现。
那并非声音,也非气味,更非灵力波动。而是一种……存在感的“缺失”与“扭曲”。
就在前方数十丈外,古道转弯处,一片生长得格外茂密、枝叶浓黑如墨的杉树林旁,那里的光线似乎比周围黯淡了一丝,空气的流动也出现了细微的滞涩。如果不刻意以灵识仔细扫描,几乎无法察觉。
叶逍然停下了脚步。
历经潼谷关血战、心魔碎境,又得大天师赠剑、剑魁点化,他的灵觉早已远超普通筑基修士,对危险与异常的感知更是敏锐得近乎本能。他悄然将一丝灵识如同触须般延伸过去,同时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侧——并非背后的桃木剑,而是更便于快速反应的、悬挂在腰间的短匕柄上。
灵识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叶逍然眉头微蹙。
那片区域,空无一物。
没有活物气息,没有阵法波动,没有阴魂鬼气,甚至连草木的生机在那里都显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了。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他凝神戒备,考虑是绕路还是继续前行探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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