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明河说到这儿,观望了一下停车场中二人,才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之前他在巢穴里,其实救过我一命,现在又放了我一马。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柴司一时间无话可说。他怔怔站了几秒,一挥手:“总之,你还是走吧。走了才……走了才安全。”
他转过身要回去时,麦明河却忽然问道:“你知道了?”
柴司蓦然一拧身,那一瞬间,几乎有一头凶兽要从他体内咆哮长号着冲出去,化作洪流,恨不得撕烂一切、冲没一切才好——他勉强定了定神,嘶哑地问道:“……知道什么?”
麦明河沉默了几秒。
柴司意识到,她在寻找一个最柔和、最不伤人的办法,把真相说出口——但很可惜,这种办法并不存在。
麦明河吸了一口气。
话到嘴边,她又改口了:“你……你希望他成功?你不恨?”
她果然知道了。
柴司耳中嗡嗡作响,除了血流冲击着视野,冲击着大脑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听见。
假如人也能被自己的血淹没浸死,他会是世上第一个。
“对,我希望他能成功。”他听见自己低声说,“但我恨。”
“那你为什么还——”
麦明河顿了顿,似乎她也终于明白,再怎么斟酌言辞,也不能让接下来的话不伤人。“那你为什么还甘愿被他利用?”
柴司没有说话。他说不出口。
世上很多事,只作为猜测盘旋在自己脑子里时,似乎还不真实、还有转圜余地;一旦被别人说出口,就成了能碾碎人的事实。
他恍恍惚惚地站着,听见麦明河继续问道:“你知道……你知道凯罗南是在把你当成谈判筹码,从达米安手里要东西吧?”
他当然知道。
在凯罗南拍了拍他肩膀时,“真相”就上映了。
谁也没有看见,因为那条规则只作用于柴司一人。
当“真相”像电影一样从头脑中上映时,柴司在第一个瞬间里,甚至以为自己疯了——一幕幕影像、声音,从脑海中席卷而过,不消几秒钟,已叫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达米安想向柴司复仇,所以才把巢穴带进了人间。但柴司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消沉痛苦……这反而给了他一个动力。”
他眼前出现了凯罗南的重影。
一个站在身边,一个站在远处停车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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