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 “我没事,你们赶紧干,别耽误验收”,其实我知道,他的膝盖早就疼得直不起来了 —— 他总说 “工人跟着我出来挣钱不容易,不能让他们受委屈”。这种 “对工人仗义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骨子里” 的坚持,曾让我站在五金店门口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 “小包工头” 当成战场,每一次整改都是与甲方的博弈,每一次垫钱都是对责任的承担,那些沾着水泥的工装背后,藏着比工地更沉重的 “生存担当”。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五金店玻璃门上打盹,梦里全是卷尺拉扯的 “咔嗒” 声与儿子的笑声。晨光透过工地的脚手架照进来,在***的笔记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写在上面的工程标注。
二、卷尺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趴在***的板房桌子上,手里还攥着那把旧卷尺,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 —— 凌晨 5 点半,工人老周发来的紧急消息:“张哥,我妈手术费还差 1 万元,医院催着交,你那边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还有妻子发来的消息:“儿子的报名费还没交,老师今天又催了,爸妈的降压药我跟邻居借了点,你别太着急”。
窗外天还没亮,工地里只有应急灯亮着,冷风吹过板房,带着水泥的粉尘味。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
摸向膝盖,昨天跑工地的滑膜炎还在疼,一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搪瓷缸倒在桌上,老鹰茶洒了点在工程清单上;工装内袋里,儿子的成绩单硌着胸口,纸页边缘磨得发亮。板房抽屉里,压着三份 “生存难题”:工程的 “施工要求”,红色标注 “李总家今日整改水电点位,下午 3 点甲方复查;王姐家补 20 袋水泥,避免停工”;家庭的 “待办清单”,“寄儿子报名费 800 元,给爸妈买降压药 500 元,预支老周工资 1 万元”;还有张 “身体警报” 便签,是医生写的 “膝盖滑膜炎急性期,避免久站久蹲;血压偏高,少吃重盐”。
我摸向工装口袋里的零钱,昨天从亲戚那借的 2 万元,付了 1400 元水泥钱,还剩 18600 元 —— 今天必须去李总公司要回部分工程款,不然既帮不了老周,也寄不了家里的钱,五金店的电线钱还欠着王老板的,只能再欠几天。
早上 6 点,我准时到工地。刚下车就看见工人老陈在等材料:“张哥,电线还没到,没法接线啊”。我赶紧说 “我去王老板家拿,你们先整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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