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路子走歪了!可咱有手有脚有脑子,正大光明搞活经济,广播里都说了是方向!死抱着铁饭碗,就能抱一辈子?”他拍了拍自己锃亮的车座,“看看,新‘凤凰’!靠死工资?猴年马月!”
周建刚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盯着地上那摊黑乎乎的机油,眼神沉得像潭死水。
扳手被他攥在手里,指节捏得嘎嘣响。
回到家。
他拎起墙角的热水瓶,对小海说:“走,跟爸打水去。”
小海欢呼一声,蹦跳着跟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林秀云一个人。
炉火噼啪,映着空荡的屋子。
她看着墙上的奖状,心里那点动摇又慢慢沉淀下去。
手艺是立身之本,这没错。可建刚的手艺再好,也只能换来一张红纸,换不来儿子眼巴巴想要的铁皮青蛙,换不来夜里那盏亮堂点的灯,更填不满缝纫机定金挖出的那个大窟窿。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行,不能动摇!她得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那台缝纫机,是她的出路!
她走到墙角那个旧木箱边,蹲下,解开布条,掀开箱盖,樟脑和尘土的味道涌出来。
她伸手进去,越过那些旧衣服,手指急切地探向最底层,摸索着那个硬硬的、装着剩余家当的厚布包。
刚摸到布包粗糙的棱角,楼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小海清脆的喊声:“妈!我们回来啦!”
林秀云心里一慌,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慌乱中,她随手抓起箱子里最上面那件东西——正是李红梅给的那块簇新的深蓝色劳动布!
她想都没想,就把那块厚实的布胡乱塞进怀里,用棉袄的前襟紧紧捂住!刚直起身,手忙脚乱地想把箱子盖上——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周建刚拎着热气腾腾的水壶站在门口,小海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腿边。
林秀云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只手还按在掀开的箱盖上,另一只手死死捂着鼓囊囊的棉袄前襟。
心,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地狂跳,震得耳膜发疼!血液好像都冲到了脸上,烧得滚烫。
周建刚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
先落在她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上,又落在她按着箱盖的手上,最后,定定地落在了她棉袄前襟那明显鼓起的一大块上!
那块簇新的、深蓝色的劳动布,厚实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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