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潮水,退去时留下满身的疲惫与钝感。花痴开醒来时,最先感觉到的不是伤口处传来的尖锐刺激,而是一种弥漫全身的、沉甸甸的酸痛,仿佛整个人被拆散了又重新潦草地组装回去,每一根骨头都在**。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肺里也带着火辣辣的滞涩。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还是那个简陋的隔间,油灯已经熄灭,只有天光从门帘缝隙和窗纸破损处透进来,灰蒙蒙的,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混杂着陈年土坯房特有的、微腥的潮气。
他试着动了一下,右肩和左腿立刻传来不容忽视的痛楚,提醒着他昨夜的惨烈。但比起最初的剧痛,此刻的痛似乎被一层厚厚的麻木包裹着,更像是某种沉重而遥远的存在。老头包扎的手艺不错,至少血是彻底止住了,固定肋骨的夹板也起到了作用,让他呼吸时胸口不至于疼得太厉害。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喘息了片刻,才伸手摸索着拿起床头那个粗陶罐。里面是温热的、味道极其苦涩的药汤。他皱着眉,仰头灌了下去。药汤入喉,带来一阵灼烧感,但很快,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胃部向四肢百骸蔓延开,驱散了些许寒意,也让身体的酸痛似乎缓解了那么一丝丝。
喝完药,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同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声偶尔掠过破败的屋顶,发出呜呜的轻响。主屋里似乎也没有人声。
那个领路人……还有“老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地方——地图残片和令牌都不在了。昨晚交给了领路人。一丝不安悄然掠过心头,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如果对方真要抢,昨晚有的是机会直接杀了他拿走,没必要费这番周折。而且,他手里还握着那块冰冷的金属牌,那是“老鬼的凭证”。
正想着,门帘被掀开了。是昨晚那个佝偻老头,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看起来像是米粥的东西走了进来,放在他手边,依旧是面无表情,嘶哑地说了句:“吃。”
花痴开也确实饿了,接过碗,慢慢喝了起来。粥煮得很烂,没什么味道,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是难得的热食。老头就站在一旁看着,等他快喝完时,才又开口:“能动就起来走走,别总躺着。”
说完,也不等花痴开回应,转身又出去了。
花痴开吃完粥,感觉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依言,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右肩的伤影响着手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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