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人的烟雾在冷空气里弥漫开,呛得孙有财缩了缩脖子。
他“咔咔”地在门框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灰烬,火星四溅。
这才撩起眼皮,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剜着孙有财佝偻的身影。
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看透人心的寒意和浓浓的鄙夷:
“孙老二,你撅撅腚,老子就知道你要拉啥色的屎。打小你就一肚子坏水,净琢磨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勾当!”
“脑瓜子是比旁人活泛点,可惜全特娘的长歪了,没一星半点用在正道上!”
“今儿个找上门,纯粹黄鼠狼给鸡拜年,恐怕不只是图那个名额吧?”
“是想给我们下套?挖坑?还是想借着这名额,以后在厂子里兴风作浪?”
他往前探了探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压迫感十足。
孙有财心头猛地一跳,后脊梁骨“嗖”地窜起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他对林大海确实有种打小留下的怵意。
那是小时候偷林大海家自留地的黄瓜被逮住,被揍得鼻青脸肿留下的阴影。
可转念一想,都几十岁的老帮菜了,小时候那点破事算个球?
他赶紧从油渍麻花,皱巴巴的棉袄内兜里摸出一包压瘪了的“大前门”,哆哆嗦嗦抽出一根,双手捧着,恭敬地递过去。
脸上笑容卑微到泥土里,带着讨好的颤音。
“大海哥,瞧您说的!咱俩光屁股玩尿泥长大的交情,知根知底的老伙计了……抽根烟,消消气……”
“打住!”
林大海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烟杆子往门框上“笃”地一敲,脸色更冷,像挂了层霜。
“别人不知道你为啥夹着尾巴灰溜溜滚出村五年,我林大海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少特娘的在这儿扯那些八百年前的裹脚布!你是啥脾性,我林大海清楚得很!”
“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甭想往我们家人身上招呼!滚!”
林大海“腾”地站起身,魁梧的身板带着一股压迫感。
他抄起墙角的竹扫帚,笤帚头上的竹枝子支棱着,在寒风中簌簌作响,作势要赶人:
“赶紧滚蛋!再磨叽,别怪我用这玩意儿送你一程!晦气!”
孙有财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彻底垮了。
讪讪地收回递出去的烟,嘴唇哆嗦了几下,像条被抽了脊梁骨的癞皮狗,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但更多的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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