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香的羊汤端上了热炕头的小炕桌,给他和老林一人盛了满满当当一大海碗。
那碗里沉甸甸的都是烀得稀烂的羊杂碎和切得厚墩墩的羊头肉,清亮油润的羊汤反只占了小半碗。
浓郁醇厚的香气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屋子。
林阳往自己碗里又狠狠加了一勺飘着红亮辣油的辣椒糊,搅合开来,端起碗顺着碗沿儿“吸溜”喝下一大口。
一股辛辣滚烫的暖流瞬间从喉咙直冲小腹,炸开的暖意激得全身筋骨都松快舒坦。
额角立刻沁出细密的汗珠,驱走了半身的寒气,那叫一个通透!
赵桂香盘腿坐在暖烘烘的炕沿上,手里正麻利地纳着给林阳做的新棉鞋鞋底,针线在她粗糙有力的手指间穿梭得飞快。
她抬眼看向儿子,眼里是浓浓的关切,商量着说:“阳子,眼瞅这天头,往后十几天,大雪封山,怕是你那山是进不得了。”
“白毛风邪性,说不准啥时候又刮起来,还夹着小雪片子。你就稳稳当当搁家待着,多陪陪小婉那闺女要紧。”
她手上的针在鬓角夹杂着银丝的黑发里轻轻抿了抿,声音压得更低了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
“别一天到晚净琢磨山里的兔子狍子,娘这心里头啊,还巴巴地等着啥时候能抱上沉甸甸的大胖孙子呢!”
“你可得抓点紧!这猫冬的日子,老辈传下来,不就是给你们小年轻预备的?”
林大海正摩挲着心爱的紫铜旱烟袋,刚在那擦得锃亮的黄铜烟锅子里仔仔细细填满了自己种自己切的烟丝末子。
听到这儿,他忙不迭地点着脑袋,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了两下,发出笃笃的闷响:“对喽!是这么个理!”
他“哧啦”划亮一根洋火,凑近烟锅,“吧嗒”一声点上,狠劲儿吸了一大口。
浓郁的烟雾从他鼻孔和嘴里同时喷出,在暖洋洋的屋里氤氲开一层淡蓝的烟霭。
“阳子,你小子得学着点!想当年我娶你娘那会儿,头一天托媒人上门把亲事敲定,第二天天不亮我就把人背回来了!那才叫个痛快!”
“哪像你小子,磨磨唧唧小半年光景,黄花菜都快凉了!”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浑浊却清亮的眼神斜睨着儿子,继续说道:“你李叔那家伙,虽说嘴上没明着说,可那心里头八成早就拧成麻花了!”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身板比牛犊子还壮实,脸皮咋比姑娘家还薄?”
“他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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