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自然得像这是她自己的家——某种意义上,这套常年包租的套房确实是她在上海的“家”,一个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来处的空间。
龙胆草在她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大理石茶几,茶几上除了香槟,还散落着一些文件:上市招股书的最终版、股权结构图、还有一份用回形针别着的、手写笔记的复印件。
曹辛夷拿起那份手写笔记,递给他。
“昨晚庆功宴结束后,林晚托人送来的。说本来想亲自给你,但看你被围住了,就留给了我。”
龙胆草接过。纸张是最普通的A4打印纸,但上面的字迹他认识——清秀,工整,每个字的间距都经过精确计算,像一行行代码。
标题是:《关于“五彩绫镜”3.0版本用户数据脱敏方案的补充说明》。
内容很技术性,详细阐述了如何在保证算法精度的前提下,进一步剥离用户隐私信息。但真正让龙胆草屏住呼吸的,是最后那段手写的话——
“龙胆总:
上市钟声响起时,我站在交易大厅最后排的角落。前面是穿着西装的人群,是闪烁的屏幕,是摄像机刺眼的光。然后我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站在公司天台边缘,楼下是马筱尔她们喊‘要跳早跳了’的声音。
那时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被困在那个瞬间里。像一个坏掉的程序,永远卡在报错的那一行。
但今天,我站在那里,听见了钟声。
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个瞬间终于过去了。不是被覆盖,不是被删除,而是被编译进了更大的程序里。现在的我,是那个差点跳楼的林晚,是窃取数据的间谍,是反戈一击的证人,也是今天站在这里听见钟声的人。
所有这些版本,同时运行,互不冲突。
谢谢你的‘五彩绫镜’。它让我看见,人也可以像数据一样,在脱敏之后,依然保有核心价值。
林晚 即日”
龙胆草读了三遍。
每读一遍,窗外的天光就更亮一分。等他终于抬起头时,东方已经完全敞开了——太阳跃出地平线,不是那种戏剧性的喷薄而出,而是一种温和却不可阻挡的漫溢,金光像黄油一样涂抹在每一栋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了。”曹辛夷轻声说。
“她一直都有位置。”龙胆草把纸张小心地放回茶几上,“只是需要时间看清。”
“我们都一样。”曹辛夷端起已经没气的香槟,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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