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的说法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叫关中会闹旱灾?
这种事情……是人力所能预测的吗?
“你……这种事情可不兴开玩笑,按唐律疏议,造谣、散谣者可是要被判处绞刑或是流放三千里的!”
李贤设想了一下刘建军所说的关中地区赤地千里的景象,不由得不寒而栗。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龟裂千里的大地,天空也不再是湛蓝,而是蒙着一层死气沉沉的昏黄,毒辣的日头炙烤着一切。
渭水瘦成了浑浊的细流,几乎可见河床的淤泥,泾水也失去了往日的奔腾,奄奄一息;远处终南山的轮廓在热浪中扭曲,山上的林木仿佛都失去了绿色,蒙着一层灰败的尘埃。
瘦骨嶙峋的农人在废墟般的村落外徘徊,啃食着一切勉强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贤子,我知道这事儿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近日来的天象已经有了征兆,夜空星辰清晰明亮,万里无云,春竹开花,柳叶提前发蔫,渭、泾两河,甚至是我院子里的那口井的水位都在持续下降!
“这一切,都是大旱的征兆!”刘建军眼神坚定的看着李贤。
“即便……即便你所言有几分可能,”李贤的声音干涩,“这与你推广种棉花又有何关系?大旱之年,粮食尚且难保,种棉花岂不是更……”
“正因为可能大旱,才更要种棉花!”
刘建军打断他,眼神锐利,“我刚才说了,棉花耐旱、耐瘠薄!
“在很多粮食无法存活的沙土地、坡地上,它却能活下来,还能有所产出!贤子,你想想,若真的大旱来临,粮食绝收,百姓颗粒无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李贤心中一寒。
流民、饥荒、动荡……这些词汇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如今的长安城刚刚因为迁都,经济萎靡不振。
“到时候,朝廷必然全力赈灾,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我们如果能提前布局,让百姓在一些劣地上种上棉花,即使粮食减产,至少还能收获棉花!
“我们沛王府可以照常收购,百姓手里就能有点活钱,可以去买粮,至少能多撑一阵子,不至于立刻沦为流民!这棉花,关键时刻可能就是救命的东西,是稳定人心的东西!
“我这一百亩地的棉花不是作物,是种子,是供应给整个长安、乃至整个雍州的种子。”
刘建军终于说出了他种那块地的真正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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