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业的差异更是天上地下。东瀚州的织工能在一寸丝绸上绣出百鸟朝凤,丝线细得像头发丝,中州的绣娘再手巧,也纺不出那般纤细的线——只因东瀚州有种特殊的“桑蚕”,吐出的丝本就比寻常蚕丝细三成。北漠州的皮匠鞣制的“风狸皮”,轻得能浮在水面上,却刀割不破,那是用漠北独有的“沙枣汁”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中州既无沙枣,更学不来那套繁复的工序。有些手艺,光靠学是没用的,就像要酿出西极州的“火山酒”,必得用那里的火山泉水和耐高温的谷物,换了中州的水土,酿出来的便只剩苦涩。
天刀盟的工匠们常对着温画图纸上的机关叹气,那些需要特殊材料的部件,只能先空着位置,盼着有朝一日能寻到西极州或南极州的商旅,哪怕用十倍的价钱换,也得弄到手。胡彦宜听着他们的念叨,只是笑笑——这天下之大,本就没有尽善尽美的事,能做的,便是先把能有的用好,再慢慢等着那些远方的机缘上门。就像此刻山城里正在生长的机关与屋舍,纵然缺了星纹木和透骨镜,也照样要朝着宏伟的蓝图,一砖一木地往前挪。
天刀盟总坛的议事厅里,檀香在铜炉中袅袅升腾,将梁柱上雕刻的刀纹晕染得愈发古朴。胡彦宜正站在巨大的沙盘旁,手里捏着一根象牙筹,指尖划过沙盘上代表恒峪山脉的隆起,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热忱:“……这山城的机关房需分三层,底层置传讯枢纽,中层设译密处,顶层留作星象观测,如此昼夜轮转,情报流转便能快上三成……”
他面前的云逸,听得目光发亮,原本微蹙的眉头早已舒展开来。案上的茶盏凉了半截,他却浑然不觉,只随着胡彦宜的话语,频频点头。当胡彦宜将最后一处细节——如何用山间溪流作为密信传递的暗渠——解说完毕时,云逸猛地一拍案几,掌心的力道让砚台都轻轻跳了跳,眼底的光芒比厅里的烛火还要亮:“胡先生这规划,真是笔笔都落在实处!就像画工绘山水,该浓墨处不浅淡,该留白处不堆砌,妥帖得不能再妥帖!”
他站起身,踱了两步,目光扫过窗外正在操练的弟子,语气愈发果决:“就照你说的办!先在天刀盟内部试推行三个月,若是运转顺畅,能让情报来得更快更准,便立刻拟文,送各大门派传阅——这等章法,本该让整个武林都用上。”
胡彦宜望着云逸毫不掩饰的信任,心里像被暖炉烘着一般,先前那点被强留的郁闷早已烟消云散。他往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急切:“盟主说得是。只是眼下有桩事,还得您点头。”他拿起另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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