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那是十年前魔月的巡逻队给他留下的,当时他怀里还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仇恨这东西,早就在骨头缝里发了芽,如今借着战火,疯长成了缠人的藤蔓,把两国的理智捆得死死的。
苍古帝国的老皇帝在御书房里摔了茶杯。他看着密报上“魔月粮草告急”“蛮荒征兵至十三岁幼童”的字眼,指节捏得发白。案头堆着群臣的奏折,一半劝他趁乱夺回失地,一半求他赶紧加固城防——谁都知道,苍古这颗“蒙尘的明珠”,此刻就悬在两国战火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被烧成灰烬。
夜里,信阁的观星台上,阁主正用青铜镜照向苍古的皇陵。镜中,守陵的老兵正往墓碑旁的石灯里添油,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碑文中“永结盟好”四个字上,像在嘲笑这早已作古的誓言。她指尖划过镜边的刻度,那里记着苍古皇室的秘闻:三百年前,苍古的公主曾带着半个国库的金银,嫁给魔月的太子,那些金银铸的兵器,此刻正在战场上,互相砍得火花四溅。
“注定的?”老仆端着药碗上来,看见阁主对着铜镜出神,忍不住问了句。药碗里飘着的,是从蛮荒王庭偷偷送来的“还魂草”,据说能吊住快断气的人,可此刻连送药的人,都在半路上被魔月的箭射穿了喉咙。
阁主没回答,只是把铜镜转向夜空。北斗星的斗柄正指向魔月的方向,而蛮荒的星轨乱得像团麻。她想起十年前,还在学堂里跟魔月、蛮荒的孩子一起背书,那时先生说“天下的土地,本就没什么疆界,是人心把它划成了一块一块的”。
如今,那些孩子长大了,手里握着刀,站在自己划的疆界两边,红着眼互砍。而苍古的少年们,正扒着城墙,看远处的火光染红半边天,手里紧紧攥着生锈的长矛——他们都在等,等这场洪水漫到自己脚边,要么被卷走,要么,就踩着碎木片,拼出条新的路来。
信阁的琉璃灯突然灭了一盏,是被风刮的。山风裹着硝烟味闯进来,吹得烛火直晃,把阁主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个站在棋盘外的看客,什么都看得清,什么都改不了。
苍穹如墨,星子隐曜,命运的丝线在无人能见的高空交织,织成一张笼罩诸国的无形巨网。苍古与魔月,若论昔日荣光,皆是足以让大地震颤的庞然大物——试想,当两头雄狮在草原尽头遥遥对峙,鬃毛怒张,獠牙闪着寒光,那必然交汇的目光里,藏着的便是无可避免的厮杀。仿佛九天之上真有双俯瞰众生的眼眸,指尖轻拨间,便将诸国命运的轨迹拧成死结,而这场注定染红疆土的大战,便是结绳处迸裂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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